1971年,唐亮女儿瞒着他在军区大院要了一套房,唐:把房子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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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71年,唐亮奉命调到北京军政大学工作,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搬家了,他的三女儿军凯在军区总医院工作,家一搬就无处安身了,于是,她瞒着父亲托妈妈在军区大院要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正当她兴高采烈的准备搬家时,唐亮从北京打来一通 *** 。
这种事嘛,以后再说吧
1940年,唐亮三十岁,然而,此时的他仍旧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但卢绍武常常能看到他时常会看着孩子发笑,所以就跟他开玩笑:“老唐啊,你快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吧!”而杨得志更是无比的热情,还想着当一回媒人。
每次遇到他们这样开玩笑,唐亮总是会想法子搪塞:“这种事嘛,以后再说吧。”
虽然唐亮本人不着急,但是他的战友却都不约而同地想替他找个老婆,也能在生活上照料他。
5月的一天上午,他们到一个地方开重要会议,策马路过徐家聂村,走到村子之后,他们看到一个非常惹眼的砖墙瓦顶的大院,同老乡打听过后,唐亮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地主家,冀鲁豫边区妇女救国总会正在这里举办训练班。正当他们准备进去讨口水喝,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米黄色粗布衣裤的瘦小清秀的姑娘迎面走了过来。
杨得志见此,立刻招呼小姑娘:“小张,赶快弄点水给我们喝,我们都快渴死了。”
小姑娘动作比较快,没多久就带着几个姑娘媳妇,端着一大瓦盆凉开水和十几个大碗走了过来,而且数目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人一个碗。
唐亮心中不禁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这个姑娘真是当侦察兵的料,不过是那么扫了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临走的时候,杨得志还专门将那个小姑娘以及几个地方上的同志和唐亮介绍了一遍,此时唐亮才知道,原来,那个姑娘叫张锐,乃边区妇女救国总会妇女生活改善部部长。
杨得志悄悄地用胳膊捅了唐亮一下,指着张锐说:“那个女同志就是我以前给你提过的小张嘛,你看她怎么样?要不要趁热打铁?”
唐亮还有一些举棋不定:“杨司令,这件事得让我慎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谈恋爱和打仗一样,要抓住战机,你不进攻抓俘虏,俘虏就给人家捉走了。”
唐亮这边还没有一个准话,那些月老和红娘就已经动作飞快地出动了,杨得志的夫人更是自告奋勇,到徐家聂村找正在办训练班的张锐谈谈。
对于自己的婚姻大事,唐亮和张锐都不怎么积极,但是,战友们对此却是乐其不疲,非常地热情,硬是将张锐请到了部队,非让唐亮和她谈一谈。
在慢慢地相处之中,两人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就这样相爱了。
没过多久,唐亮就奉命到太行山开会。张锐患疟疾才刚刚病愈,就强撑着身体跑去送行,在唐亮的宿舍里,他们二人依依惜别。
唐亮沉思了半晌之后,不好意思的憋出一句话:“今晚我们先订婚吧。”
“好!”张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天晚上,唐亮招呼着炊事员做了几个菜,将政治部的部长们都请来作陪,大家有说有笑,吃了一顿订婚宴。
几个月之后,唐亮返回了冀鲁豫,已经是冬天了,在一个白雪皑皑的日子里面,他们在一个村子里面结婚了。没有请客,也没有设席,就连一个像样的铺盖都没有,还是热情的房东给他们送来了半篮花生和红枣,能称得上喜事的唯一点缀。那天正好有一个紧急会议,他们都显得急匆匆的,就连平日里爱开玩笑的杨得志他们都只是打个招呼匆忙离开了。
新鲜出炉的夫妻二人仅在一起生活了三天就分开了,从这之后,他们时常分分合合时聚时散,但是,不论他们之间相隔多远,都无时无刻地牵挂着对方。
我是 *** , *** 只能为人民谋利益,不能为自己捞好处
唐亮治家有方,从来都是只管“大方向”,不稳具体的事情,对于家属子女,还有四字纪律:严、正、俭、谦,眼睛里容不下一丁点的歪风邪气。
张锐有两个舅舅在解放之前在家做一些小买卖。抗战期间,唐亮在滨海区任区党委书记兼军区政委,两个舅舅凑在一起一合计,在家实在是太苦了,倒不如到外甥女婿那里某个差事干一干。于是,两人直接从河南跑到山东。唐亮听到两人的来意之后,说:“现在全国都在抗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你们要出来做事当然很好啊,我看这样吧,部队正在装卸粮食,你们先干几天再说吧。”
两人原本是想要弄个官当一当的,结果满肚子的不高兴,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跑去扛了一天麻袋,一走了之,回家去了。全国解放之后,二舅听说唐亮在南京做了大官,心里美滋滋的想道,这回他总不会让自己去扛麻袋了你,于是打点好行装就来到南京。
几句家常话之后,二舅直接开门见山道:要参军。
唐亮上下打量了二舅一番,说:“你都40多岁了,当兵太晚啦,而且全国基本上都已解放了,没有多少仗打了,你还是在家乡参加建设好......”
二舅早就料到唐亮会堵他,于是打断话头说:“我当兵不行,当官还不行吗?”
唐亮有些不高兴,眉头一皱:“你既无专长,又没贡献,能当什么官?”
二舅不以为然,还一本正经地说:“你先放我个团长干干吧。”
张锐面对这位老舅有一些哭笑不得。然而,唐亮却火了:“你当我是 *** 啊?记住了,我是 *** ! *** 只能为人民谋利益,不能为自己捞好处!”
后来这位二舅也不知怎么当了兵,在一个小伙食单位管钱粮,不过,没多久就因为贪污复员回家,此后终身都没有再登唐亮的门。
全国解放之后,唐亮借着到长沙开会的机会,回了一趟家,这还是他参军之后之一次也是最后回到养育自己的故乡,他是个孝子,本来是来看望母亲的,结果母亲早已作古。
满屋子都坐着昔日的亲友,有的认识,有的已经认不出来了,而唐亮满肚子话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将手伸进口袋,里面红绸布里包的仿佛还是残留着母亲余温的5枚银元。谈到母亲的时候,屋子里面很快就响起一声声的啜泣声,唐亮也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待下去了,于是将土改分给自己的房屋、土地全部都交给公家,然后告别亲人,踏上了归途。
从这之后,唐亮将自己对于母亲的爱全部都倾注到两个弟弟和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身上,知道他们生活困难,所以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寄钱。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更是将他们接到了南京,而他自己则是节衣缩食,让他们安渡难关。
一定要把房子退回去
解放之后,唐亮也拥有了专车,但是他在用车方面控制得很严,他规定,没有他在车上,家属和子女都不能用车。他有八个子女,小的时候在卫岗小学上学,卫岗在郊区,孩子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有时候下大雨,驾驶员对秘书说:“我用车去接吧。”对此,秘书摇摇头说:“不行,首长交代过,凡用车要经过他批准,接孩子,首长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过,如果是为了工作,唐亮是会主动派车的。有一次,保密员来送电报,正好唐亮在会客,于是就将电报交给秘书走了。客人走了之后,唐亮看完电报后就立刻对秘书说:“你马上乘车把电报送回去,用我的车,直送党办保密室,千万不能把电报弄丢了。”
那个时候,军区首长的报纸乃公家出钱订的,唐亮休息之后,慎重地对秘书交代:“以后订报纸我自己出钱,因为不工作了,再用公费订报就不合适了。”军区里面常常会有文娱活动,但是唐亮自己却很少参加,还交代工作人员:“凡是涉及文娱活动,谁都不准打 *** 要票。业务部门发给我们记账要几张,不该要的连问也不要问,不能因为是首长就搞特殊。一个军区那么多领导,这个多要几张,那个多要几张,别人还看不看?业务部门还怎么工作?”
唐亮虽然不擅长于应酬,但是当朋友前来做客时,也少不了喝上几杯清茶,吃上两顿饭。面对这种场合,他总是自己操办,自掏腰包,这样做既不用麻烦到公家,也不会揩公家的油水,有人到家里做客,他就会用自己种的菜招待,还有熏制的湖南风味的腊鱼腊肉,如果还是不够,就派驾驶员到馆子里面买一些熟菜。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钱还是那么多。八个孩子长大了,两人的老家更困难了。这时候该怎么办呢?张锐将每个月的开支都一笔又一笔的记录在旧信封上,唐亮帮着她合计,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节省,最后还是“赤字财政”。军区干部就提出要给他救济,唐亮听了之后断然拒绝,在他看来,自己的条件比群众好多了,他都要救济,其他人又应该怎么办?
干部部长于是亲自将钱送到了家里,唐亮却是说什么都不要;干部部长干脆将钱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人了,唐亮看到后又立刻派人将钱如数送了回去。
张锐还和丈夫开玩笑:“你连人家送上门的钱都不要,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你吃救济不光彩?”
“当然不光彩”,唐亮的话中满是沉重:“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连我都要救济,那老百姓的日子就更困难了。我没有为人民造什么福,还要额外拿人民的钱,你说这个钱我能要吗?”
之后他又和炊事员老孙说,平日里他和妻子吃蔬菜就行了,家里的那点肉留到星期天等孩子们回家再吃,他们正在长身体,没有一点油水肯定是不行的。
秘书也站在一边,将这一切都听在耳朵里,于是忍不住说:“首长没有肉我们可以到司令部买一点。没成想唐亮直接斩钉截铁的拒绝,肉都是有计划的,如果他们去拿,人家不给又不好意思,给了之后又会为难,他们为什么要搞特殊?搞特殊就会脱离群众。
很多同志对于唐亮的评价都是“太认真”,但是,唐亮却不这么看,他常常会对妻子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一是 *** 员,二是领导干部,三四做政治工作的,不认真不行啊。不仅我要认真,你们也要认真。”
对于自己的孩子,唐亮也非常地严格,因为他自己自幼失学,所以就明白学习的重要性,所以他教导孩子们:“学习之事,一要立志,二要定向,三要刻苦,四要有韧性,锲而不舍,方能见效。”而且,每个学期结束之后,他都会仔细的阅读孩子们的成绩报告表,好的表扬,差的批评。
一直以来,他都事到,社会对于纨绔是难容的。孩子们生在“深宅大院”里面,难免会滋生出优越感,于是他就从打消这种优越感入手。孩子们上学的时候,他就禁止他们在外炫耀,更加不允许他们说父母的情况,鼓励他们多交非干部子女,向劳动人民子女学习;孩子们偶尔会流露出一点情绪,他就会及时做教育工作。
有一次,张锐到军区总医院里面看病,有一位医务人员看她穿着朴素,没有一点首长夫人的架子,所以就以为她是个乡下人,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很生硬。回家之后,陪她去的孩子直接将事情的经过和大家讲开了,孩子们直接嚷嚷了起来,还义愤填膺的模样。
唐亮却没有生气,而是开导他们:“乡巴佬有什么不好?我和你们妈妈不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吗?那些同志把你们妈妈视作乡下人,说明你们妈妈朴实,你们应该高兴,自豪才对!在新社会,谁看不起乡下人,谁的思想就应该受到批评,你们说对不对?”
在教育自己子女方面,唐亮可不仅仅是靠嘴,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行为,他提倡艰苦朴素,但是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不管衣服是新的还是旧的,都会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穿戴整齐,一年四季纪风扣都会扣得严严的。
他自己出生在农民家庭,所以对于土地非常地热爱,他不但自己劳动,还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劳动。大家翻地,种瓜种豆,浇水除草,唐亮重活干不动,就请人打制了一些小巧的工具,累了之后就会坐在小马扎上干点轻活。对于自己的孩子,他经常会说:“你们的父母是劳动人民,你们决不能成为不劳而获的纨绔子弟。五谷不分,四体不劳的人是最没有出息的!”
不过,唐亮外表很严厉,但实际上是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孩子们夏天的时候最喜欢簇拥在他的身边,听父亲讲自己已参加革命之后的故事。
1971年底,唐亮奉命调到北京军政大学工作,临行时,慎重交代妻子,搬家时不准带走公家一件家具,就连解放初期市委赠送的几件家具都一并交给军区。家里养的上百盆花也全部都交给公家花房。二女儿军辉想要一张方桌,唐亮却坚决不允许,三女儿军凯在军区总医院工作,家一搬就无处安身,她瞒着父亲托妈妈在军区大院要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正当兴高采烈底准备搬家的时候,她的父亲从北京打来了 *** ,严肃地对她说:“你不在军区机关工作,不应享受住军区机关宿舍的待遇,更不应该打着我的牌子让领导为难,一定要把房子退回去。”
军凯将父亲的话记在心里,连忙退了回去,只是,她始终想不通原因,后来,她到北京探家,唐亮专门找了女儿谈心:“爸爸并不是难为你,我是想你们这些孩子没有受过什么苦,将来成不了大气候,重要的是要学会自己奋斗,不应事事处处要家里为你们都安排好。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自己创,自己的历史要靠自己写,凭自己的力量奋斗才有出息。”
在唐亮的家里面一直有一条严格的“家规”:孩子们结婚,不管是男女,都是一桌便饭,两床铺盖,不准谈要多少钱,要多少条“腿”,多少个“机”,如果对方一定要坚持,宁可“散伙”,孩子们都听从父亲的话,八个子女没有一个破例。
唐亮去世之后,除了两项衣服机柜书籍之外别无长物,他的子女们都说父亲给他们留下的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他的孩子们为他送上的挽联是:
“对于世界,您是沧海一粟;
对于我们,您是整个世界。”
向老一辈艰苦朴素的革命家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