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根仓的故事-沙格德尔的故事
沙格德尔的故事
陈乃雄、道布合译 布和朝鲁图
绰号“疯子”的由来
话说清朝光绪元年,内蒙古昭乌达盟巴林右旗有一个名叫德钦拉稀的穷牧民。这牧民辛辛苦苦地给人放了一辈子牲畜,却依旧过的吃不饱,穿不暖、朝不谋夕、捉襟见肘的生活。他想:“我这世颠沛颠倒、忍饥挨饿,倒也罢了,可是该给来世积点功德,积点善缘,免得再受这贫穷之罪!”于是他把长子沙格德尔送到巴林的格鲁伯尔召当了喇嘛,过了两年,又把幼子瑟音桂茹布送到同一个召里,和沙格德尔一起念学佛。
光阴易逝,转眼间沙格德尔已经二十出头了,那时,召里有一个坏家伙叫色帝,尽干着些荒淫丑恶的勾当,只知追逐品级钱财,不去寻求真才实学;只知瓜分庙仓产业,不去提倡善举公益。这一切都叫沙格德尔看了愤愤不平,他讽刺道:
“做的尽是荒唐事,
目空一切座位高;
‘姑巴’祝词他不懂,
神气活现戴尖帽;
‘甲依’经义他不解,
自封高僧爱卖老;
‘札吉’佛经他不晓,
煞有介事披发袍。
幸好寺是石块砌,
这才保留到今朝。”
色帝受了沙格德尔的奚落,怀恨在心,借口扰乱了法会秩序,把他拖到寺庙仓上,施以杖责。
但是,沙格德尔并没有因而畏怯,他唱到:
“寺庙佛仓呵,当了衙门。色帝呵,揭发了他,便把酷刑呵,叫我来尝。”
沙格德尔被拷打了好几次,又因为抗以保卫乡士为名抢劫群众财产的敖汉大王的士兵,受了一次酷刑的鞭笞,他又气又痛,终于病倒了。过了几个月,沙格德尔大病初愈,恰好缝上格鲁伯尔召举行跳鬼仪式,巴林左、右两旗的香客、诺奇、喇嘛,纷纷前来参加盛典,连乌珠穆沁王爷也亲临观看。沙格德尔一手提酒瓶,一手握拐杖,来到召前的如意磐下,坐在庙仓的几只山羊旁边,边饮边唱到:
“可爱的小山羊哪,
饱餐柔嫩的青草;
我这个穷喇嘛呵,
边唱赞美的歌谣;
静静地伏在地上,
细听我怕倾诉衷肠!
人们说山羊讨厌芥癖,
你们别放心上!
人民说喇嘛憎恨坏蛋,
我也无庸发慌!
美丽的大召呵,
你矗立林旗上。
可爱的大庙呵,
你声誉到处传扬。
你有灵磐的支柱,
你有石雕的佛像,
你有盛大的聚会,
你有施主来进香,
你有五方的神祗
你有宏伟的殿堂,
你有舍饭和布施,
你有众多的菩萨,
你有观音的垂怜,
你有护庙的金刚,
你有光辉的称号,
你有玄奥的法相。
你有石窟的大殿,
你有沙土的基础,
你有欠恩的佛爷,
你有地狱的道路,
你有倾吐的屋宇,
你有不少的喇嘛,
你有三两头山羊,
你有铃鼓和紧拨,
???????”
正当这时,以乌珠穆沁王爷为首的各旗诺言、富翁、显贵、喇嘛们来了,沙格德尔拦住他们的去路叫道:
“啊,我要告状!”
王爷和诺言们诧异地问道:
“你要告谁?”
沙格德尔说:
“我和太虚苍天有冤仇,
我和黄金大地有憎嫌,
我和观音大士有怨毒,
我和王公诺言有仇恨--因为苍天失去了恩佑,
因为大敌失去了爱怜,
因为观音失去了慈悲,
因为诺言失去了公正。”王公诺言们听了沙格德尔的话,回答说:“这人真是各疯子,快把他赶开!”
从此以后,沙格德尔得到了“疯子”的绰号,他的声名开始在好几个旗里传扬。
出走
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一个春天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出山,沙格德尔便匆匆起身收拾好背架,拿起两根拐杖,走出房间,幺唤弟弟瑟音桂茹布:
“兄弟啊,你哥哥要走了。‘亥年的甜杏儿大地承担,孤单的董吉玛把门串。’今后我要开始流浪的生活,抓公黄羊的尾巴去了。
你不可从来没有随声附和过。他劝阻沙格德尔道:
“哥哥,我不愿看见人们把你当作取笑的话柄,别走吧!”
沙格德尔说:
“与其在奸刁的朝上当将军,不如沿风尘的土路做乞丐。
我无意遵守那些经法,
甘愿寻找自己的道路。
不懂经典的喇嘛最荒谬,
不带笼头的毛驴最执拗。
固执的人要走南闯北去!“
瑟音桂茹布见哥哥不听劝告独自走了,十分着急,便去找人商量,决心寺院里派出几个喇嘛,去追沙格德尔。沙格德尔站在如意磐前大声叫道:
“喂,你们听着!我沙格德尔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喇嘛了,作了游方喇嘛,从今以后要为人驱鬼降妖、消灾除病。
你们尽管想你们的副,分你们的赃,在肉上打滚,在油里戏耍,在光天化日下造孽,在佛爷眼里撒土,抽你们的大烟,和你们的烧酒吧!我要走了,谁来追我,我就让他尝尝这两根拐杖的滋味,敲碎他的脑壳!”
从此以后沙格德尔经常在人所不屑的毡包里借宿,用人所不屑的破碗吃喝,随身武器就是两根拐杖,全部财产就是一个背架,拖着破重的靴子,穿着褴褛的衣衫,流浪各旗,四海为家,用嘹亮的喉咙嘲笑那些富翁、诺言,抨击他们的荒淫的勾当。
量地
巴林左林一个协助,名叫博尔,他霸占了大片肥沃的土地,准备种庄家。当协助率领家丁正在进行着丈量时,沙格德尔来了,协助问沙格德尔:
“疯子,这块地怎么样?”
沙格德尔看了看地,又看了看天,说:
“这种地世界多得很,
哪一出你能量的完!
可惜你手短够不着,
不然把苍天也霸占!”
“给我二岁牛!
给我三岁牛!”
巴林有一个名叫西拉的富翁,请了三个喇嘛在家里念经,这时,沙格德尔来了,他听了一会,说道:
“有什么样的脑袋就有什么样的蹄子,
有什么样的法师就有什么样的祭品。
瞧这斯敲了铃忘了打鼓,
再不然就没有念经的声音。
寺庙里他们不能算是喇嘛,
畜群里也没有这样的盲牛。
听他们满嘴胡言乱语:
‘给我二岁牛!给我三岁牛!’”
为什么女人的东西不可用?
沙格德尔有什么穿什么,无论男女曽俗的服饰,他都毫不在意。
一年春季,沙格德尔戴着一副女士耳套走进庙堂参加盛会,以格西为首的喇嘛见了大怒道:“瞧着孽障,竟敢带着女人的脏东西走进庙堂里!”
沙格德尔回答说:“力能驯虎的猛犬,还不是狗仔长城?日行千里驯马,也无非出自母亲;统治国家的君王,谁没有亲身母亲?自己姐妹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用?你们难道没有姐妹,你们不用,就让我用!”(未完)
1962年 4952期 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