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就不配活!吴敬中是不是比峨眉峰潜伏更深的雪山?
叛徒一词经过不断演变,也出现了不同含义,有时候徒就是专指徒弟,比如《屈原》中婵娟骂宋玉“你简直是先生的叛徒”,说的就是宋玉这个徒弟背叛了老师屈原。说相声的有儿徒、爱徒、逆徒、叛徒,大致也是这个意思。
近现代的叛徒,指的是背叛原组织并出卖战友同事的人,有些转换阵营但没有出卖过任何人和情报的,似乎还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叛徒,比如我们看《特赦1959》中的刘安国(历史原型为文强)、叶立三(原型为韩浚)、康泽,都不承认自己是叛徒。
真正的叛徒比敌人还可恨、可怕、可耻,即使是军统(保密局)的特务,对叛徒也不大瞧得起,我们看电视剧《潜伏》,就会发现余则成和李涯直接或间接做掉了两个半叛徒,吴敬中都假装不知道是谁干的——在吴敬中这个不是叛徒的叛徒眼里,怕死者根本就不配活,这些早就该死而没死的家伙,谁杀了都一样,免得自己费心思动手了。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吴敬中其实也是一个“叛徒”,这一点他在军统特训班的老同事、干总务的老同行沈醉在回忆录中不止一次提到过吴敬中,几乎每次都称其为“叛徒”。
在军统临澧特训班,吴敬中教情报学,沈醉教行动术;吴在中苏情报所当过总务科长,跟军统局本部总务处长沈醉没少打交道,两人关系很好,但是沈醉提到吴敬中的时候,一口一个叛徒叫着,确实有点不够意思,所以沈醉在1980年到香港探亲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在那里做买卖的吴敬中。
吴敬中原名吴景中,沈醉在五本回忆录中提到了十八次吴景中的名字:
“他是湖北人,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的一个叛徒,当时在中苏情报合作所当科长。我和他在临澧特训班同过事,两人一向还相当要好。”
吴敬中是叛徒还是潜伏者雪山,沈醉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
“在军统工作的大批叛徒中,有的是真心诚意投敌充当爪牙;有的是脱党(主要是失去了联系),却并没有出卖过组织,也没有出卖过其他党员,这种人在军统大特务中占相当多数;也有少数是冒充“叛徒”打入军统,利用军统作掩护,继续从事革命活动的。我遇到一个人,过去在军统中工作多年,虽然特务们曾对他有过怀疑,但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所以只注意过他,却没有逮捕他。”
吴敬中没有出卖过其他党员,顶多算第二种“叛徒”,而且极有可能是第三种假叛变真潜伏,所以我们也不好直接称其为叛徒。
据沈醉回忆,当年的真叛徒都是极为卑劣和凶残的,笔者一直怀疑《风筝》中袁农的历史原型就是当年叛变的重庆地下党市委书记刘国定,沈醉在回忆录中对他十分鄙视:
“一个人一经出卖灵魂,成了叛徒,他马上就变成疯狂的敌人和刽子手。他唯恐认识他和了解他情况的人揭露他出卖革命的罪行,对他进行制裁,所以他往往要不顾一切地千方百计地把那个地区的党组织予以破坏,把党员和革命人士一网打尽,以报效主子,并保他自己的安全,因此叛徒都特别凶狠。”
吴敬中显然不像刘国定那样凶残,秋掌柜被捕后咬断舌头,吴敬中整装肃立以示尊敬,可见他对过去的战友,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吴敬中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叛徒,在他掌控大半势力的天津谍报界,也出现或停留过一些叛徒,其中有军统叛徒马奎,我方叛徒袁佩林、汤四毛,还有中统的半个叛徒谢若林,这三个半叛徒,都直接或间接死在了余则成和李涯手里,要说吴敬中毫不知情,那显然是低估了这个老特工的能力。
马奎被七十六号逮捕后叛变,这件事余则成知道,吴敬中当然也知道——马奎供出了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坐在身后记录的就是化名劳文池、代号为“蟹”的余则成。
马奎贪生怕死,没怎么打就全招了,这样的人在吴敬中眼里自然是死不足惜。马奎回到天津站,肯定也认出了余则成,所以他才一心找余则成的是峨眉峰的证据:余则成是潜伏者,那么他的举报也就失效了。
对军统叛徒马奎,吴敬中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的。这个“拙劣的马奎”,不但调查余则成,连吴站长的办公室也私下搜查,这就是自己找死了。
吴敬中当然也知道马奎不是峨眉峰,他一定要把红帽子扣在马奎头上,也是要除掉有毛人凤做靠山的天津站钉子——吴敬中之所以放陆桥山一马,是给老同学郑介民面子,而郑介民跟毛人凤是死对头,除掉叛徒马奎,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马奎被翠平一脚踢得半死,又被左蓝补枪击毙,吴敬中乐得顺水推舟:既拔掉了眼中钉,又“抓住了峨眉峰”,让他追查马奎死因,那得等太阳从西边出来。
军统叛徒马奎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吴敬中懒得过问,我方叛徒袁佩林和汤四毛一个丢了脑袋,一个背后中枪,分别死于余则成的算计和李涯亲自动手,这也遂了吴敬中的心愿:这两个叛徒,我早就想弄死他们了!
吴敬中想弄死汤四毛是可以理解的:汤四毛出卖了秋掌柜,还差点出卖余则成——幸好汤四毛只是个报务员,手里没有密码本,也不负责破译,要不然他一叛变,余则成就暴露了。
李涯利用完汤四毛后一枪击毙,吴敬中根本就没有过问,就连李涯保护的袁佩林丢了脑袋,吴敬中也只是冷嘲热讽李涯一番:“我信任你,谁信任我呀?袁佩林是总部的金疙瘩,在我的手上升天了。本来想露脸,结果把 *** 露出来了。”
李涯还想追查秘密从何泄露,却不知吴敬中早就首肯了陆桥山的说法:“就说他跑出去寻花问柳,躲过了我们的监护。”
袁佩林一命归西,吴敬中石头落地:这个贪生怕死的叛徒,多活一天,不但浪费粮食,还可能牵连出我许多同学,这下一了百了,北平乔家才那边,我去忽悠,反正乔站长也蹦跶不几天了,毛人凤早就想要他的脑袋了!
除了马奎、汤四毛和袁佩林这三个完整的怕死叛徒,吴敬中还想除掉中统那半个叛徒——谢若林在天津倒卖情报,对天津站和余则成都是个严重的威胁。
可能有人不理解谢若林为何算半个叛徒,这件事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他背叛了中统,也背叛了特工准则,只要给钱,什么机密他都能出卖,这就是一种主动为钱而叛变的行为。
谢若林绝对不是好人,他眼里只有金条而没有信仰,甚至也没有底线,只要是金条他就赚,根本不问那根金条是高尚的还是龌龊的。
像谢若林那样的人,在军统和中统并不少见,保密局天津站的盛乡似乎也能算一个,但杀盛乡却是吴敬中的授意,所以盛乡那条命,不能记在李涯和余则成的账上。
这三个半叛徒先后死掉,吴敬中还是稳稳地坐在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的宝座上,既不调查也不惋惜,他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有亲手干掉谢若林。
对吴敬中和余则成来说,谢若林比马奎、汤四毛和袁佩林的危害更大。以吴敬中数十年的特工经验,不用任何仪器,也能鉴别出那两盘录音带的真伪,至于余则成拿出的那本《远东情报站》,在吴敬中看来就是儿童读物——那本书可能就是吴敬中在中苏情报所的同事写的,写的就是吴敬中耳闻目睹的事情。
余则成和李涯间接或直接动手,干掉了三个半叛徒,吴敬中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他假装不知道的原因可能很复杂,这也给诸君出了一个难题:吴敬中对叛徒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屑甚至憎恶,这能否说明他就是比峨眉峰潜伏更深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