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宾州州立的她因飞虎队与中国二次结缘
一提起飞虎队,人们所想到的大多是那锃亮的鲨鱼头涂装,与飞行员搏击长空的样子。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飞虎队当中,也曾经有过女护士的身影,并且她在飞虎队经历之前,便已经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1年接受采访时家中的陈设,可见有着浓郁的中国风情
艾玛.简.福斯特出生于宾夕法尼亚中部的小镇贝尔丰特,那里风景优美,有众多维多利亚式的建筑,一条小河穿镇而过,众多小鸭子在河边的草地上觅食,河边的公园以18世纪末逃离大革命浪潮、来到宾州的法国政治家塔列朗的名字命名,似乎预示着这座宁静的小镇注定要与更广阔的世界产生联结。
自福斯特小时候起,她父亲便时常带她到附近的中餐厅吃饭,这成了她对中国文化的最初记忆。或许在品尝左宗棠鸡时,她就立下了前往中国的志向。(参见:耶伦财长用筷子:这可是纽约犹太人的常规操作)美国作家赛珍珠30年代创作的以中国为背景的小说《东风.西风》与《大地》更增添了她对中国的兴趣。
作为一位传教士之女,赛珍珠自小在中国长大,直到18岁才回美国上大学,获得学位后再次来到中国生活,结婚成家。因此她对中国的农村生活有着长久而生动的观察,下起笔来异常灵动。福斯特为赛珍珠笔下的中国而着迷,迫切希望到中国看看。
福斯特所就读的宾州州立大学恰恰提供了到中国深造的机会。该所大学成立于1855年,初衷是为了促进农业技术的研究与发展。随着美国海外传教热情的高涨,农业学家们意识到了将农业技术推广到美国之外一事中所蕴含的巨大潜质,开始着手推动相关的合作项目,宾州州立大学便与广东的岭南学院建立了交流机制。
然而,一直以来,女性都被排除在宾州州立—岭南交流项目之外,但福斯特称自己反复就此事向校方唠叨,最终使他们做出妥协,历史上首次接收女生进入项目,她与另外4位女生及25位男生一道前往中国。
到中国的旅程是福斯特之一次离家远行,对习惯了宾州中部生活的她来说,中国是如此的遥远,亲人又不在身边,当火车开动时,她有了一种想下车的冲动。当她坐上前往西海岸的火车时,福斯特因为想家而痛哭流涕。
可开弓已无回头箭,福斯特坐上了航船,途中还经过日本,品尝了生鱼片,然后乘火车穿过日占的中国东北,到达北京,再从天津出发,借道新加坡转了一圈,再途经香港和澳门,最终到达广州。
福斯特也慢慢习惯了在广州的生活,逐步探索这座城市,包括那含有蛙腿和鸡爪的饮食,以及如何使用筷子。她也很快学会了一点广东话,明白当地人叫她“外国鬼子”,但觉得这只是他们表达惊叹之情的方式,并且为他们的善良和聪明才智而折服。她还和两位中国女孩作室友,她们来自境况良好的家庭,其中一位她到90年代还保持着通信。
在课余时光,她还乘着火车四处旅行,到达过北京,住在传教士家中,接着连续到紫禁城转了四天,感觉自己像是漫游仙境时的爱丽丝。她也爬上了长城。
结束了在中国的时光,福斯特回到宾州州立,拿到了政治学和社会学学位,紧接着又到耶鲁大学护理学院深造。作为一位同时精通汉语和护理的正当年的女性,福斯特引起了负责组建飞虎队医疗团队的托马斯.金特里医生的注意,当时飞虎队只招两位护士,她便是其中之一。
就这样,时年25岁的她又踏上了西行的路途,她所承担的之一项工作,是在前往缅甸的航船上给飞虎队员们打预防针,拿他们被针尖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开玩笑。到了缅甸东吁后,她很快买了辆自行车,探索这座城市。
随着战事的进展,福斯特又从缅甸进驻到昆明,回到了阔别数载的中国。在那里,她碰到了几位在岭南大学时便结识的中国友人,还到西南联大与那里的教授们交谈,对他们的工资水平之低感到震惊,觉得他们生活得像难民一样。据她回忆,普通劳工在那里挣得都要比教授多。
就工作而言,护士们工作一天,休息一天,那里的医护工具也还算充足,只要确保能对生病和负伤的飞虎队员进行救护。呆了一年多之后,随着身为飞虎队员的丈夫阵亡,福斯特选择回国,结束了第二段中国之旅。
1942年电影《飞虎队》中对医院场景的描绘
这一别就是五十多年,直到2000年,当时已84岁高龄的福斯特再一次回到了中国,她希望在去世前再回到她学习和战斗过的地方看一眼。此时的广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和纽约一样,到处都是汽车。9年后,福斯特去世,结束了她充满传奇的一生。
参考资料
Emma Jane Red Petach Hanks Interview, 1991
塞缪尔.克莱纳 著:《飞虎队:美国飞行员对日作战的隐秘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