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在历史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刘备为何没有纳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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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魏书·陈登传》:
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缘当与君语?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
陈寿《三国志》里有这样一段话,这是发生在三国名士许汜、荆州牧刘表和刘备之间一段非常有意思的对白,之后,刘备便说了上面几句话,很明显,这是怼人的。
当时许汜评价陈登说,陈元龙(陈登)是江湖之士,豪放的气概还没有消除(很明显,这是有意贬低)。刘备问刘表,许汜说的对与否。刘表回应道,想说不对,许汜这个人是好人,不至于胡说八道;想说对,但陈登又名满天下(刘表持中立态度)。那么刘备是什么态度呢?
刘备没有明确表态,而是心中有一团无名之火,他继续问许汜陈登哪里有“江湖气息”。许汜说,当初天下大乱路过下邳城,去拜访陈登,陈登根本没有一点点主人招待客人的意思,很长时间不和我说话,自己去大床睡觉,让我去睡小床。
刘备对许汜的一贯做法很反感,驳斥他道(文章开头所述):“你是闻名天下的国士,而今天下大乱,皇帝流离失所,希望你能够忧虑国家大事而忘记自己的家事,有拯救世人的想法,然而你却只想到购买田地置办房产,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以采用的,这是陈元龙最忌讳的事情了,元龙又凭什么应该和你说话?如果是我,我就睡在百尺高的楼上,让你睡在地上,何必只再有大床小床的区别呢?”
事实上,陈登在三国时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甚至说,他是诸葛亮和关羽的合体,刘备如此看重陈登,也可窥见一斑。而陈登也是刘备的铁杆粉丝。那么,刘备是怎么错过陈登这位人才的呢?这事还得从陈登的一番遭遇说起。
不论是正史还是演义,陈登出场的次数并不多。而且陈登给我们的之一印象是,他跟自己的父亲陈珪合伙欺骗吕布,后又投降曹操,根本不是个好人。但仔细品读这段历史你会发现,陈登跟我们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用刘备的话来说,“像陈登这种文武双全,有胆有识,志向高远的人,应当去古代寻求,如今社会很难找到能够和他相比的了。”
陈登,字元龙,下邳(江苏涟水)人,生于公元163年,卒于201年。陈登出身东汉官宦世家,自幼博览群书,满腹才华,“旧典文章,莫不贯综”。陈登生逢乱世,但却不甘平淡,“深沉有大略,少有扶世济民之志”。25岁时就被徐州牧陶谦赏识举荐为孝廉,并让其在自己手下任职。
在职期间,他经常深入百姓当中,体察民情,了解民意。他兴修水利、轻徭薄赋,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在群众眼里,他是一个好官,深受百姓爱戴。
陶谦死后,陈登归顺曹操,被曹操任命为广陵太守。广陵当时久经战乱,民生凋敝,百废待兴。陈登到任之后,“养耆育孤,视民如伤”,“登在广陵,明审赏罚,威令宣布”,“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粳稻丰积”。陈登显示出极为卓越的治理民政之才,数年之间,广陵变成了物阜民康的乐土,其治理民政水平,比起诸葛亮治蜀也毫不逊色。
陈登在治理民政上有头脑、有手段,在军事才能上也展现出很高的天赋。我们看陈登的花名册就知道,他被冠以“广陵太守”和“伏波将军”。“伏波将军”会让很多人感到似曾相识,东汉开国名将马援的官职也曾是伏波将军。马援是整个中国军事史上都排得上号的名将,由此可见这个陈登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评价地位有多高。
当年,陶谦之后,陈登力主让刘备继任徐州牧,但刘备不同意,陈登还特意写信给袁术,让袁术一起劝说刘备继任徐州牧。陈登之所以力主刘备继任徐州牧,是因为他欣赏刘备的为人。陶谦在世时,刘备客居徐州,一段时间的相处,陈登觉得刘备是能成大事之人,而且是忧国忧民。若刘备接手徐州牧,不但能将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也能造福一方百姓。但当刘备听了陈登的建议后,还是回绝了。
陈元龙与刘备的半世“纠葛”
不难看出,陈登与刘备是志同道合。虽然刘备拒绝接手徐州牧,陈登在吕布窃取徐州后,也心怀不满。在陈登看来,吕布反复无常,而且根本不懂得治理民政,更不会推行仁政。虽然陈登表面上臣服吕布,但他认为,如果吕布继续主政徐州,那么徐州迟早会尽毁于他手,所以陈登找到曹操,献策夺取了徐州。
在徐州牧接管这件事上,虽然刘备最终回绝了陈登,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位“迷弟”对刘备的钦佩。通读三国你会发现,要说陈登,就一定绕不开刘备。
前文有述,陶谦死后,主持让刘备继任徐州牧的,是陈登;刘备被吕布偷袭老巢,在后方稳住吕布的,是陈登;在吕布阵营中玩“无间道”,最后坑死吕布的,是他陈登;协助关羽斩车胄,让刘备重新占有徐州的,也还是陈登。
受小说演义的影响,虽说陈登很“迷”刘备,但在正史上陈登对刘备的感情,远没到“生死不离”的境界。就比如刘备兵败徐州逃走的时候,陈登并没有抱着刘备的大腿一起走,而是跟了曹操,成了曹操帐下的高参。
《三国志·陈登传》中,刘备曾评价陈登:
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於古耳,造次难得比也。
大意是,像陈登这样同时拥有文胆武略的人,当世少有,前代罕见啊!
有人不禁要问,刘备逃亡的时候,之所以不带上陈登,是不是因为不喜欢陈登“无间道”的把戏?其实不然。这里面有两个可能:一是刘备败得太突然、太仓促,当时局混乱之际,根本没有时间跟陈登一起商量奔走事宜;二是陈登虽然很欣赏刘备,但他有感于刘备做事优柔寡断,对是否跟刘备,心存疑虑。总之,陈登自此之后,作为太守继续替曹操镇守广陵,从此他的人生,与刘大耳朵再无瓜葛。
陈登不但是个好父母官,还有极高的军事天赋。他胆略超人,善于用兵,这也是刘备心仪的地方。我们知道,除了刘备、孙权之外,吕布此前也是曹操的一个劲敌。陈登在帮助曹操灭了吕布之后,就因功被封为伏波将军。
广陵处于曹魏与江东势力范围交界之处,江东雄主孙策对广陵觊觎已久,公元199年,袁术败亡之后,江南集团的孙家趁机向北扩张,抢占地盘,孙策一举攻下了皖城(今安徽潜山县),把战线向北推进到了淮河一带,兵峰所向,剑指广陵郡。这让曹操为之头疼。幸好,曹操有军事才子陈登在。
陈登虽然只有几千人,但他沉着应战,采用坚壁清野、避敌锐气击其惰归、故布疑兵等战术,两次把孙策杀得大败而逃,而且战果丰硕,一次“斩虏以万数”,一次“斩首万级”,陈登其骁勇善战实不输关羽。
这场酣畅淋漓的战役,解除了广陵郡的围困,让曹操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心攻打袁绍,可以说,没有陈登的话,曹操的官渡之战将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不知道,刘备在得知这些消息后会作何感想。想当初,他没有听从陈登的建议留在徐州,并主政一方,不曾想,陈登的种种预判和作为,竟有扭转乾坤之功。一向慧眼识人的刘备,白白错失这位奇才,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其实,让刘备叹息的还远不止这些,或许是天妒英才,陈登39岁时便去世了,这让刘备彻底断了跟陈登一起开疆扩土的念想。
无论是在吕布身边卧底“无间道”,还是在广陵郡守土“伏孙”,陈登在阅读人心、把控人性方面,都表现出一流水准。只可惜,陈登死得太早。
《三国志》记载:华佗脉之曰:“府君胃中有虫数升……食腥物所为也。”陈登酷爱吃海鲜,结果被寄生虫感染,虽然经过华佗医治,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华佗告诉陈登,三年以后还会复发,那时候再找他继续治疗。
三年后,陈登果然旧病复发,只可惜,华佗已经不在人世了。
回过头来再看,刘备对陈登的夸赞,并非信口开河。当陈登在“忧国忘家”之时,许汜还在“求田问舍”,当臣登“有救世之意”之时,许汜却“言无可采”。这么看来,人们看不起许汜也是有原因的了。
今汉室陵迟,海内倾履,立功立事,在于今日。徐州殷富,户口百万,欲屈使君抚临州事。
记得网上曾流行一句话:佛曰,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
不知道多年以后,刘备是否还能记起陈登曾在徐州时对他说的这句话,对于这等竭心尽力,欲跟随自己鞍前马后的人才,刘备是否有过懊悔,陈登如果不死,如果跟随刘备一起打天下,那么三国的格局会不会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