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被腰斩的时候 朝中大臣为何没有人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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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根据李斯写作的几篇文章,描述了一个相对丰满的李斯人物形象。从中可以看出端倪,李斯这人不是很地道,不怎么待人见,是一个坏人。司马迁对李斯是贬斥的,言语间讥讽。
《史记。李斯列传》开篇写道,李斯年轻时看老鼠而有感悟,厕中之鼠吃脏东西非常惶恐,而仓中之鼠安然地吃粮食一点也不怕人。李斯因此感叹人如同老鼠,取决于自处的手段。
李斯放弃楚国一个小官吏的角色,前往齐国稷下学习法家,专攻帝王之术,学成后又考察列国,前往秦国效力。李斯的选择是一种利益的选择,类同于张仪苏秦之流。在统一天下过程中,李斯希望建功立业,获得高位。
他对秦王的建议是:“胥人者,去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暇衅而遂忽之。”意思是:庸人做事常常失去机会,而一个成就大功业的人,就在于他能趁别人的空子,不失时机地消灭敌人。“阴遣谋士资持金玉以游说诸侯,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秦王乃使其良将随其后。”他学的帝王之术原来是钻空子、收买、离间和暗杀。大才韩非子也间接死于李斯之手。
秦王病逝于沙丘,位极人臣的李斯面临一次考验,暴露了他的内心。当赵高要李斯篡改始皇帝遗诏时,李斯也犹豫过,李斯说:斯其犹人哉,安能同谋!我李斯还是个人,怎么能够跟那些妄作废立的贼人一样?接着举出了一些例子:吾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听谏者,国为丘墟,遂危社稷。赵高却直击李斯软肋:我在秦国也因为刀笔功夫做到中书令,从来没有看到秦国换了大王后,原来丞相能继续尊贵的。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善者因祸为福,君何处焉?李斯也明白道理:夫忠臣不避死而庶几,他做不到以死抗争,认为五才不及蒙恬,为保住相位,向赵高屈服,长叹同意。李斯成为弑杀公子扶苏的主谋者之一。
秦朝末年陈胜吴广起义,吴广的农民军过三川郡,郡守李由是李斯长子,抵抗不力,李斯作为丞相,遇到信任危机,上书求荣于二世。二世悦,于是行督责益严,税民深者为明吏。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积于市,杀人众者为忠臣。李斯起了非常坏的作用,法家在他那里发展得很变态。李斯对法制的理解非常歪曲,轻罪重判,学习商鞅,在道路上丢弃灰土也要治罪,人人顾及自身过错,哪还有精力心思谋独立之事。群臣百姓救过不给,何变之敢图?李斯还建议胡亥不要以天下为自己的桎梏。他举例说,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在李斯眼里,尧、禹为民服务的思想不能作为榜样,尧、禹是大错特错。
李斯同将军冯劫和右丞相冯去疾上奏二世:暂停阿房宫修造,减少边区戍守和转输,缓解民愤。二世胡亥咆哮道:";这都是先帝开创的功业,必须继续。如今我即位两年,就蜂盗并起,完全是因为你们镇压不力所致,你们身为两朝重臣,上无以报先帝,次不为朕尽忠,还有何资格占着丞相、将军的位子!";将他们交付司法官审办,李斯交由赵高处理。冯去疾、冯劫父子两在狱中羞愤自尽。秦朝右丞相位尊于左丞相,李斯却能忍,苟且地想活下来,并作出努力寻找出路。
李斯瞬间从仓中之鼠变成厕中之鼠,看李斯怎样自处。赵高诬告李斯儿子李由通敌,对其严刑拷打,李斯一方面吃打不过,供认。另一方面李斯却私下给胡亥写信,一是《议论赵高》: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於齐也。陛下不图,臣恐其为变也;胡亥并不相信。胡亥不会想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而赵高在他看来不过是忠实的奴仆而已,不会料到赵高最后会露出凶恶的爪牙,要了他的命。毕竟当时的赵高也并无过错。赵君为人精廉强力,下知人情,上能适朕,君其勿疑二是大谈自己的功劳。李斯摆自己的功劳,故意说成是罪责,希望正话反说求得胡亥同情。
";臣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之地狭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材,谨奉法令,阴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说诸侯,阴修甲兵,饰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湖、貉,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强。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克画,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
李斯的文采的确了得,不过按照李斯所说,大秦国有今天的盛况几乎是李斯一人之力了。此书被赵高扣下,胡亥没有看到。不过,即使胡亥看到了,大概也不太同意李斯的说法。李斯固然有才干,这牛也吹得太大了。上面所说的丰功伟业可以用来形容秦始皇了。胡亥对李斯严峻刑法也有过讥讽,在看到杀人太多后,当时年纪只有20多岁的胡亥不无讥讽地对年纪70岁的李斯说:若此则可谓能督责矣。胡亥也并不糊涂,他派出王明、陈宗正到荥阳调查李由。二人调查后冒死向二世呈奏曰:“臣奉诏至关东,查三川郡守李由并无通寇之事。雍丘一战,为国捐躯,忠烈可嘉。”可惜此时李斯已经被腰斩死去1个多月了。
综上所述,李斯晚年被处死,为他求情的人也许有,那就是胡亥派出的两位调查李由的使者王明、陈宗正,但李斯由于承认了自己儿子通敌之罪,再加上李斯的为人,也是没有人为他求情的。司马迁最后总结李斯:人皆以斯极忠而被五刑死,察其本,乃与俗议之异。即是说李斯并非忠心而死,考察其本来,实际不是。李斯出身贫寒,持爵禄之重,阿顺苟合,严威酷刑,听高邪说,废适立庶。这才是他结果的原因,不然的话,按照李斯的功劳,能够务明政以补主上之缺也是可以与周公、召公相提并论的。李斯的死似乎并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