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称帝后,为何会任命张飞为司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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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五虎上将之说,虽然不见于正史记载,但是陈寿《三国志》将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赵云合为一传,也等于承认了赵云可以跟四方将军相提并论。赵云以后来曾任“中护军”,这样一来,东西南北中五大将军各守一方,并称五虎上将也不为错。
刘备入主西川先称王后称帝,难免有很多人心怀不满甚至蠢蠢欲动,如何弹压地方防止叛乱,就成了他必须考虑的重要问题。于是秘密警察首领,也就是司隶校尉一职应该给谁,也能看出刘备对麾下文臣武将的信任程度。
看过三国正史的都知道,蜀汉政权的首任司隶校尉是张飞,继任者是诸葛亮,而在大多数人眼中,赵云才是司隶校尉的更佳人选,这样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刘备称帝,为何不让赵云当司隶校尉?难道张飞比赵云更适合担当此任?刘备知人善任超过诸葛亮,他任命张飞为司隶校尉,究竟是咋想的?
我们看《三国志·卷三十六》就会发现,关张马黄赵五人中,只有赵云是没有污点的:
“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马超阻戎负勇,以覆其族。”
黄忠并没有跟关羽在长沙大战,他也曾短暂投降过曹操并受封“假行裨将军”。
“五虎上将之中”,只有赵云在刘备最困难的时候投奔,并一直替刘备看家护院,其忠诚度毋庸置疑。
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刘备称帝后,并没有给翊军将军赵云加官进爵,也没有让首任丞相诸葛亮开府治事,倒是任命马超为骠骑将军领凉州牧,既是军衔更高者,也是刘备任命的唯一领州牧者——诸葛亮开府治事并领益州牧,已经是蜀汉后主刘禅建兴元年的事情了。
凉州并不是刘备的地盘,骠骑将军不兼大司马,也算不上军方之一人,蜀汉政权最重要的职位,刘备既没给诸葛亮,也没给赵云,而是给了我们印象中的莽汉张飞:
“章武元年,迁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进封西乡侯,策曰:‘以君忠毅,侔踪召虎,名宣遐迩,故特显命,高墉进爵,兼司于京……’”
我们细看《汉书》和《后汉书》,就会发现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不领大司马的话,那就是个临时工:
“骠骑大将军,位在公下,及前、后、左、右杂号将军众多,皆主征伐,事讫皆罢。”
按照两汉职官设置,最有权的军人居然是校尉——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持节,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蛊,督大奸猾。职在典京师,外部诸郡,无所不纠。封侯、外戚、三公以下,无尊卑。入宫,开中道称使者。每会,后到先去。”
读者诸君看了两汉书中对司隶校尉的职责记述,肯定会认为这个职位非赵云莫属,而一向粗犷豪放的张飞兼任一千二百人的特务头子,还想有点莽汉绣花的意思。
但是刘备没有任命赵云为司隶校尉,张飞遇害刘备驾崩,掌控蜀汉军政大权的诸葛亮把司隶校尉一职留给了自己:
“亮以丞相录尚书事,假节。张飞卒后,领司隶校尉。”
以丞相之尊兼任司隶校尉,可见这个职位有多重要,翊军将军赵云虽然忠勇可嘉公正无私,但是把这个职位交给赵云,刘备还真有点不放心: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眼里不揉沙子的赵云当了司隶校尉,说不定会拿谁开刀呢。“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的尚书令、护军将军法正法孝直,可能会成为赵云之一个修理的对象。
刘备入主西川,需要蜀中门阀的支持,而这些人的人品似乎都有一些问题:许靖、法正等人为了利益投靠,首先想到的是为自己谋利,这很可能会撞到“性格严重”的赵云手里,恐怕都难以善终——赵云连刘备都敢怼,连孙权的妹妹也不惯着,又怎么会放任法正嚣张跋扈?
如果赵云领着一千二百秘密警察找到法正的罪证,刘备也会很头痛:修理法正,会寒了蜀中门阀之心,放纵法正,又难以服众,更好的办法,就是让“飞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的张飞来当司隶校尉,只拍苍蝇不打老虎——法正可能就是一头大老虎。
请读者诸君注意,古代的“君子”、“小人”跟人品关系不大,那是两个不同的阶层,简单点说,“君子”是权贵,“小人”是平民。
刘备把刘焉刘璋父子数十年的积累一夜之间花光,诸葛亮、关羽、张飞、法正四个人瓜分了两千斤黄金、四千斤白银、两亿大钱、四千匹蜀锦,赚得盆满钵满,而赵云啥也没捞着,这是因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硬怼刘备,刘备是否被气红了脸,史料中没有记载(有人说这是刘备赵云在唱双簧),但是功臣宿将肯定会很生气,因为赵云的一番话是很得罪人的:
“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今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
刘备听从了赵云的劝谏,瓜分戛然而止,很多人发财梦碎,不怨刘备(不敢),但却肯定恼火赵云多事,如果这时候任命赵云为司隶校尉,荆州旧将不满,蜀中门阀也未必愿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备顶替了刘璋,大家都想水涨船高发一笔横财,这就像小品演的那样:如果刘备不给好处,荆州诸将未必肯卖命,蜀中大佬也未必肯投降。
赵云明察秋毫执法无私,肯定不适合搞监察工作,而这个职位让张飞诸葛亮来干,就会审时度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点从诸葛亮对法正的包容中就能看得出来:
“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
让法正“得行其意”,就要以无辜者的生命为代价,这一点上,是讲不得公平公正地,而且按照陈寿的说法,诸葛亮此时的想法也真值得商榷:
“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
这就是说,诸葛亮考虑到法正是刘备宠臣,所以对法正的恣意妄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情,赵云未必能做得出来。
张飞兼任司隶校尉,也让我们看到了张飞的另一面:此公可不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位赳赳武夫,起码他应该是粗中有细,甚至可能还有比较强的审案断案能力,后世传说的“张飞审瓜”,其中表现出来的深沉机智,就不在狄仁杰包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