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七十二贤弟子内的重要人物:樊迟的生平简介
樊迟,是孔子七十二贤弟子内的重要人物,继承孔子兴办私学,在儒家学派广受推崇的各个朝代享有较高礼遇。唐赠樊伯,宋封益都侯,明称先贤樊子。其重农重稼思想在历史上具有进步意义。
樊迟(前515--?),即樊须,名须,字子迟。春秋末鲁国人(一说齐国人)。
孔子的学生,从小贫穷,但读书刻苦,还懂种田。未拜孔子为师之前,他已在季氏宰冉求处任职。孔子回鲁后拜师。
他求知心切,三次向孔子请教仁的学说,还问知、崇德、修慝、辨惑等。他有谋略,并具有勇武精神,鲁哀公十一年(前484)齐师伐鲁,冉求率左师御敌,冉求认为他能服从命令,以其为车右。鲁军不敢过沟迎战,他建议冉求带头,冉求纳之,鲁军大获全胜。
主要成就
樊迟兴趣广泛,除学道德、文章,还曾向孔子问学稼和学为圃,受到孔子的斥责。但他不愧孔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历代追赠
东汉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祭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他是其中之一。
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739年),封为樊伯。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加封益都侯;
宋度宗咸淳三年(1267年),以益都侯从祀孔子。
好像每次樊迟提出问题,孔子都以很浅显的话语敷衍他,觉得他小人哉,好像有瞧不起他,觉得他天资不够,是这样吗?
这大概是因为孔子的个性比较直率,有什么就讲什么,因此批评别人的时候也非常直白。小人哉这句评语,大概是针对当樊迟的观点而言的。孔子对每一个学生都是这样,即便是对他心爱的弟子子路也是这么严厉的批评过。
而且孔子教育学生,并不是把他培养成为有某种技能的专门人才,教育的目的就是使之成人,教育的内容就是怎样做人。孔子的学生樊迟向孔子请教稼、圃之事而受到冷遇,如果学稼、圃之事,老农、老圃比孔子更精通(见《论语·子路》)。这一点被用来指责孔子轻视体力劳动,实不尽然。孔子本身就少也贱,故多能鄙事。
从另一方面理解,可以说孔子的教育内容并非这些专门技能。孔子另一弟子曾子就曾说笾豆之事,则有司存(《论语·泰伯》),笾豆之事是指行礼之仪式,有司是执掌此仪式的专家,这样说,并非曾子鄙视礼之仪节,而只是说这样的专门技能有有司管理,君子所贵之道则不在此。君子所贵之道,就是成人、成德的根本,这是孔子育人的重要目的与内容。《史记》载: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史记·孔子世家》)
而且,对于樊迟提出问题,孔子都以很浅显的话语敷衍他,觉得他小人哉,好像有瞧不起他,觉得他天资不够,这点正好说明了孔子的因材施教。的确,樊迟是天资不够,因此孔子只给他讲最基本的道理,只教他仁的最基本概念--爱人。这并不是说与孔子的循循善诱,有教无类有矛盾,只是说明孔子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
樊迟三问
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仁离我不远,仁在人心中,求仁而得仁。然何为仁?这却不是能够轻易说清楚的。
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论语·子罕》)按《论语集注》,程子曰:计利则害义,命之理微,仁之道大,皆夫子所罕言也。尽管如此,《论语》中还是有很多处谈及仁。这倒也不矛盾,因为孔子确实极少主动正面解释仁,多是弟子问而他答。可是每一次回答又都不相同。其中尤以樊迟问得最多,一共三次。
一樊迟问知
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论语·雍也》)
按《论语集注》,朱子曰:专用力于人道之所宜,而不惑于鬼神之不可知,知者之事也。先其事之所难,而后其效之所得,仁者之心也。
这里兼言仁与知,侧重于二者之不同,恰可与紧接着一段相印证。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论语·雍也》)
按《论语集注》,朱子曰: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而知与仁之分立见,诚如吕氏所云:当务为急,不求所难知;力行所知,不惮所难为。
先难之谓,按《论语集注》,程子曰:先难,克己也。以所难为先,而不计所获,仁也。既以克己解之,又可与《颜渊问仁》章对观。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颜渊)
克己之克,多解为克制,一时也无从反驳。又曰为仁由己,似乎要自己克制自己了,还是要仔细斟酌的。至于程朱,自然是要将其发挥为天理人欲之辨的了。
二樊迟问仁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论语·颜渊》)
这里又是同时问知与仁,然而樊迟开始没弄明白。按《论语集注》,曾氏曰:迟之意,盖以爱欲其周,而知有所择,故疑二者之相悖尔。似乎又在说二者之不同。于是孔子再作解释。按《论语集注》,朱子曰:举直错枉者,知也。使枉者直,则仁矣。如此,则二者不惟不相悖而反相为用矣。可惜樊迟还是没弄明白。按《论语集注》,朱子曰:迟以夫子之言,专为知者之事。又未达所以能使枉者直之理。于是子夏再作解释,这才算说清楚了。知与仁原来是一致的。
以爱人解仁,倒也方便,然而是博爱吗?恐怕并非如此。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论语·学而》)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论语 学而》)
这是有亲疏先后之分的,由父母而兄长而朋友,然后才惠及众人。这是人之常情。将这种人所共有的情感推而广之,就能做到仁了。关于为仁之本的孝,再看一段对话。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钻,祖官反。没,尽也。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论语·阳货》)
孔子对三年之丧的论述,但求心安;在他看来,这是亲子之间不易的情感。可见,中国人的理性,既非可以算计的数理,也非可以逻辑推论的论理,而是从亲情人伦出发的情理、伦理。
三樊迟问仁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论语·子路》)
按《论语集注》,朱子曰:恭主容,敬主事。恭见于外,敬主乎中。之夷狄不可弃,勉其固守而勿失也。
而与人忠,则是以己及人之道。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 里仁》)
何为忠?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
何为恕?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
这一以贯之的忠恕之道,正是将对自己、对亲人的情感投射于外,爱人如己。
樊迟三次问仁,孔子三次回答。单独看其中的某一段,都觉得在情理之中;然而合起来看,要寻求它们之间的联系,却总难免牵强,通而未通,似是而非。学者们多有谈孔子的思想体系的,概而观之,自成一说;然究之细节,或有捉襟见肘之叹。原因我在第二问最后已有论及,发自内心的情感,是不能算计的,也难以逻辑推之。一篇好的文章,自然是要层次清楚,逻辑严密的了。然而孔子述而不作,他一生潦倒,也没有机会去拿学位、评职称,终于将人类这真实美好的情感贯彻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