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岁神僧佛图澄寂 后赵的老百姓如丧亲人
石虎父子是一个个妖魔鬼怪,但他们遇到了高僧佛图澄,或者像被驯服的野兽一样,匍匐在大师面前,聆听他的教诲;或者害怕大师看透他们心中的邪恶,浑身发毛,远远地躲避。
说明越是凶残的人,也许内心越是脆弱。
石虎对他相当推崇
石虎即位后,对佛图澄顶礼膜拜,比任何一个弟子都要虔诚。佛图澄不仅成了后赵的“镇国之宝”,还是石虎后半生的精神支柱。
如果佛图澄参与朝会,普通官吏在两边抬着他的座椅进来,到了朝堂后,太子、“三公”搀扶他下来。主持朝仪的礼官高唱一声“大和尚到”,所有的人都要起立。
石虎命令司空李农早晚要向他请安,其他高级官吏每隔5天要去拜见他一次。
太子石邃有个儿子病重,太医殷腾和另外几个外国僧人说能治好。佛图澄沉默不语,回寺后对弟子法雅说:就是圣人复出,这种病也治不好啊。
没出三天,这个小孩死了。
据说有一次石虎与他正谈得兴起,佛图澄突然皱眉说:幽州失火了。
说着拿起旁边的一杯酒洒了出去,然后继续谈笑。过了很久说:好了,火已经灭了。
石虎派人去察看,幽州人说:那天大火从四门烧起,大家惊慌失措。正准备救火,西南方飘来了一阵黑云,转眼下了暴雨,灭了大火。奇怪的是,雨水的酒味很浓。
有一次他派弟子到西域买香。过了不少天,忽然对其他弟子说:他正在受难,快要死了。
说着就焚香念咒,不停地祈祷。
这个弟子回来后,说:那天我遭到贼人抢劫,就要被他们杀死。忽然飘来一阵香气,贼人闻到后,无缘无故地惊慌失措,然后四散跑了,我才活了下来。
躲过了太子的暗杀
太子石邃准备谋反杀死石虎时,对手下人说:大和尚有神通,他如果算到我们谋反就麻烦了,不如先除掉他。
每个月的15日,佛图澄要朝觐石虎,中途经过东宫。按照以往的惯例,他先要探望太子。事发前一天,他对弟子僧慧说:昨天夜里天神告诉我:“明天入朝前,不要去看别人。”我如果不这样做,你要制止我。
第二天,石邃一直在门口等候。看到他后苦苦相邀,佛图澄推辞不掉。刚要跟他一起进去,僧慧拉着他的衣服,佛图澄立即醒悟,说:宫里有急事,我不能在这里停留。
僧慧便搀着他起身告辞,石邃强留不住,暗杀的计划遂告失败。
到了宫中,石虎说石邃有病,想去看望。佛图澄说:陛下应当少去东宫。
石虎听了他的劝告,才逃过一劫。
预料到石虎的儿子相互残杀
石邃被杀后,石宣被立为太子。
石虎一天夜里,梦到了一条龙坠落,顿时有种不详的预兆,把佛图澄召来询问。佛图澄说:灾难可能要降临,父子之间应当和睦相处。
石虎又把他引入东阁,和杜皇后一起向他讨教。佛图澄说:你的身边就有奸贼,宫殿的东边,会有流血,你千万不要向东去。
杜皇后说:大和尚老糊涂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有卫兵把守,怎么会有贼呢?
佛图澄没有强辩,说:我真的是老了,头脑不太清楚,只要年轻的不糊涂就好。
此后,就不再明说。
石宣要暗杀石韬之前,心神不定,来到寺里,和佛图澄闲谈。塔上一铃突然响了起来。
佛图澄说:你听得懂这铃音吗?它说“胡子落度”。
石宣看着佛图澄的神情,变了脸色,问:这是什么意思?
佛图澄说:“胡子”就是指我,我这个“老胡”明明学道,但是不在山中隐居,却在皇宫出入。坐着上等的车子,穿着华丽的衣服,这难道不是“落度”吗?
“落度”是当时流行语,意思就是不好。
石宣心里冷笑:这老家伙已糊涂了,说的什么东西?
起身离开寺庙走了。
石韬是后来到的,佛图澄盯着他很久。石韬被他看得全身发怵,问:你怎么啦?怎么总是看着我?
佛图澄说:我感到奇怪,你身上的血发臭,所以才看你。石韬觉得他莫名其妙。两天后,石宣杀死石韬,并且想在石虎临丧时发动政变,杀死石虎。
石虎想起了佛图澄的话,突然觉得其中有深意,里面一定藏着阴谋,所以没有去现场。
临死前劝石虎施惠于民
一个月后,街上突然出现了一匹马,它的鬃毛和尾巴都有火烧过的迹象。在城内跑了一圈,放声悲鸣,向东北方向跑去,转眼便不见了。
佛图澄哀叹:灾祸将至,我也该走了。
348年12月1日,正是冬天,天上却下起瓢泼大雨,雷声滚滚。石虎非常不安,询问佛图澄,佛图澄自言自语:难道这是在暗示我吗?
他要求石虎在邺城西边给自己建造坟墓,石虎同意了。
佛图澄回到寺庙,自问自答:“能活三年吗?”
“不能”。
“能活二年?一年?百日?一月吗?”
“不能”。
此后,屋内再无响声。
不久,他对弟子说:石氏就要出事。在大乱之前,我要先行离去了。
徒弟神情凄然,悄悄为他准备后事。
几天后,他派弟子向石虎辞别,说:天下万物迁流不定,没有人能够永生。贫僧身躯,也到了化解的时候。久受陛下恩泽,特来相告。
石虎大惊,手中的玉如意掉下,碎了一地,说:没听说大和尚有病,怎么忽然之间说这种话呢?
他急忙派人备驾,匆匆来到寺中。
佛图澄看着石虎,说:寿命长短都是上天决定,不是谁能说了算的。只要无愧于道、无损于德,那么虽死犹存。我唯一遗憾的是:现在国家施政苛刻,刑罚严酷,如果能施惠于民,国运将会延长,贫道死无遗恨。
石虎说不出话,眼泪忍不住流下来,随后痛哭不止。
12月8日,一代神僧圆寂,终年117岁。佛图澄在后赵弘扬佛法,共建了893座佛寺,弟子有数百,门徒上万人。
后赵老百姓听到后,悲痛流泪,如丧亲人,纷纷来到邺城,瞻仰、跪拜他的遗体。
佛图澄的死,让石虎受到最后的沉重一击,渐渐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在后赵,是凶悍男人主宰的世界,有一个传奇女人担当了配角,在后世还引发了一场大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