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之一个被洋人吓跑的皇帝
他是有清以来之一个离宫避难的皇帝,是中国有史以来之一个被洋人吓跑的皇帝。离宫之时,身后残阳中的紫禁城巍峨肃穆依旧,他还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这次旅行,已是他生命的不归之路,不久他成为大清之一个死于逃难途中的皇帝……
仓皇出逃
咸丰十年八月1860年9月。
时序秋分,天气转凉。
京都北郊的驿道边,田野青纱,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这天上午,驿道大路上,忽然尘土飞扬,马蹄声传。
远远的,只见一队队御林军护卫一行皇家的銮轿仪仗,由南向北奔驰而来。这正在行进着的皇家队伍,远远望去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无人鸣锣开道,无人泼水净街,全然没有了平素的千种高贵,万般威仪。只顾默默地行军般快速驰行。这銮轿内所乘何人?因何而如此急促?
说起来很巧,这銮轿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清王朝的入关后的第七位皇帝——咸丰帝爱新觉罗·奕。
他虽未满三旬,但已是形销骨立,愁眉不展。若不是身上的龙袍显示他仍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更高统治者,他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青年病人没什么两样。
此时的咸丰帝,肝肠寸裂,泣血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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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绪与天不和,与地愤懑。
不远处,英法联军的洋枪洋炮,已经响彻通州,“夷氛逼近京城”,清军一触即溃,人心大乱。
此时,他既不能像祖先努尔哈赤、康熙、乾隆那样跃马扬鞭,与强敌疆场相见;也不能像明末帝崇祯那样杀死妻儿,吊死于宫后煤山;更万万不能以大国之君的万金之躯,在自己的金銮殿上做夷人阶下的之囚,成为千古奇辱。万般无奈,只好听从左近臣工的建议,以“秋木兰”——皇家例行的围猎之名,在皇长子随驾,众大臣的陪同下,于咸丰十年的八月初八1860年9月22日,恰巧是秋分前一天,自圆明园启銮,仓皇逃往热河行宫避难。
得意的是洋人,“对于恭亲王和他的同僚们所采取的政策,咸丰帝和他的宫廷出走热河也许是一种帮助,因为咸丰的势力,会像后来证明的那样,阻碍任何妥协。对于日后的合作更为重要的是,他永远没有回来,因此事情的真正指导落入更好的人们手中”。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此刻的咸丰帝心里想些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也许他想起了故宋的亡国之君徽,钦二帝,一国之君沦为阶下之囚;也许他默念着辛稼轩的词:“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无论如何,此时的他,愧对列祖列宗,江山飘摇,生灵涂炭。无论怎么看,他的这个皇帝都当的很失败。
他一个念想的奔往热河,奔往那个祖宗骑射宣威之处,奔往那个离大清“龙兴之地”——盛京辖区近在咫尺的地方,奔往那个当年清兵入关必经的地方。他觉得那里应该是块祖宗余荫的福地,到了那里安全下来再徐图大计吧。
一路上,他一边不忘遣兵增援正在阻击夷人的蒙古王爷僧格林沁1811—1865:
令景淳、特普钦等,各拨兵一千名,猎户一千名,前赴通州一带,交僧格林沁等调遣。
一边调人护驾:
所有前调吉林、黑龙江兵丁,如已进山海关,即著春佑,迅速知照带兵官,饬令折赴热河护驾,毋庸前赴通州。
看到自己带出的后妃家眷,人员冗多,人吃马喂,毕竟是一国之君,虽然狼狈,礼仪终未可废,便同时下令:
热河行宫,及一切供应,著春佑即饬该总管、及地方官、妥为打扫豫备,是为至要。将此由五百里谕令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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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心路
洋人进犯京都沦陷。
这几年,他一直陷于深深的痛苦。
他的痛苦先是缘于内忧:咸丰三年,即1853年,太平军起义占领了南京,自立新朝,已与北方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还不断北伐。曾国藩、胡林翼等剿匪数载,仍不能完全根除。就在他离宫避难前,这股“金陵逆匪”,还在制造炮船,掳取船只,由丹徒小河口处杀出,“意图北窜”。虽经水师“各艇船将弁,先后击退”但羸弱的清军“惟艇师单薄”,堵截不暇,“亟盼上游援师。”
他急命“曾秉忠所带之长龙船,全数派往援沪”,“但下游各起艇师,为数无多,设金陵之逆,掳船下窜,丹徒等处再有逆众横趋。则江北一带,更形吃重”。
情况如此紧急,他五内如焚,下令调兵增援:
著官文、胡林翼,迅将前调马步兵勇千名,挑选精壮,配齐军装器械。由都兴阿统带,迅赴江北,力筹堵剿。至以楚师营制,训练淮徐勇丁,实为现在切要之图。著都兴阿仍遵前旨,与曾国藩会商,赶紧办理,以冀练成劲旅。正在寄谕间,据都兴阿奏,楚勇未能远征。拟调吉林马队一起,及现有马队,已咨行官文、胡林翼催调等语。著官文、胡林翼,迅将此项马队即饬前往都兴阿军营,以便该将军即日统带启程,驰赴江北,认真剿办。保全完善之区,是为至要。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
内忧未出,继之便是外患迫近。
从不久前,他要求“通谕中外”的一份谕旨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迷惑与不解。
他对几年来,远洋之外的英法列强屡屡与大清过不去,十分的不解,他觉得他待洋人不薄:
朕抚驭寰海,一视同仁。外洋诸国,互市通商,原所不禁。英咭英国、佛兰西法国、与中华和好有年,久无嫌隙。
但为什么会在“咸丰七年1857冬间。在广东遽启兵端,闯入我城池,袭掳我官吏”?
他原以为是广东总督办事糊涂,触怒了夷人:
朕犹以为总督叶名琛、刚愎自用,召衅有由。未即兴问罪之师也。
在西洋诸国骚扰大清时,他还被迫与这些人坐下来商讨过规则,立下些条约,以为总算可以安生些日子。岂料到了咸丰八年1858间,夷酋额尔等“乘我不备,攻踞炮台,直抵津门”。
对此,他在恚怒中又一次隐忍:“朕恐荼毒生灵,不与深较”。还特派大学士桂良“往与面议,息事罢兵”。与他们“商定税则,再将所立条约,讲求明允,以为信据”。
可这些洋人言而无信,更不讲游戏规则。到了咸丰九年1859,洋人又“夷酋普噜嘶等驾驶兵船,直抵大沽,毁我防具。”遭到清军阻击,才退走。一而再,再而三,曲不在我。“经大臣僧格林沁、痛加轰剿,始行退去。此由该夷自取,并非中国失信,天下所共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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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包藏祸心的洋人,他反复派人交涉,甚至允许赴京换约。但对方似乎永远欲壑难填:
“额尔等、肆意要求。竟欲婪索兵费,强增口岸,陈兵拥众,入我郊畿”。“称欲带兵入见”——竟狂妄的要和他兵戎相见。
他实在忍无可忍,才决定与其开战!列祖列宗,武功赫赫,到自己这里,断断没有折了大清面子的道理!
朕若再事含容,其何以对天下!现已严饬统兵大臣,带领各路马步诸军,与之决战。近畿各州县地方士民,或率领乡兵,齐心助战。或整饬团练,阻截路途。
为了能够取胜,他不惜高额悬赏:
无论员弁兵民人等,如有能斩黑夷首一级者,赏银五十两;有能斩白夷首一级者,赏银一百两;有能斩著名夷酋一人者,赏银五百两;有能焚抢夷船一只者,赏银五千两。所得赀财,全行充赏。
他特别寄希望歼敌于北京门户天津:“天津百姓,素称义勇。务各敌忾同仇,明攻暗袭,以靖逆氛。”
下意识里,他一直认为与洋人开战,是被逼所为:“朕非好武穷兵之主。凡此不得已之苦衷,当为天下臣民所共谅。”
由此,他也痛恨那些和洋人打交道的子民。为断其根源,决定对为贸易而来的洋人,施以父亲道光曾用过的“羁縻”之法:
该夷去国万里,原为流通货物而来。全由刁恶汉奸,百端唆使,以致如此决裂。并当谕令各海口,一律闭关,绝其贸易。 更好
其余恭顺各国,各安生理,毋相惊扰。经此次剀切明谕,该夷傥能醒悟,悔罪输诚。所有从前通商各口,朕仍准其照常交易,以示宽大之仁。如尚执迷不悟,灭理横行,我将士民团等,惟有尽力歼除。誓必全殄丑类,其毋后悔,将此通谕中外知之。
上述内容,絮絮叨叨,苦口婆心,显然不像一个大国之君的谕令,倒如同一个受害深重的冤狱者的悲情陈述。
咸丰帝并非社会学家,他身处的封闭环境也不容他求新求变。他不懂历史进程正在飞速淘汰“君权神授”的封建专制;他更非经济学家,看不透在巨大的利润空间面前,洋人会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礼义廉耻,宗教约束,在白花花的银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以东方大国的夜郎自夸和专制封闭同西方列强的近代科技、坚船利炮对决中;在以中国古老传统的“仁义道德”同西方列强的血腥殖民利益对决中,他陷入不明游戏规则的迷宫,成了与风车作战的堂吉珂德。他带着臣民付出了在今天人看来十分荒唐滑稽但又充满血与火的生命代价。中国虽大,闭塞落后,宛如庞大的巨人歌利亚,轰然倒在了男童大卫眼前。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就是他逃难避险的热河地区,也并非安全无虞。由于他的到来,给当地带来灾难。民众本就积贫积弱,如今更不堪重负,一时间,揭竿而起者众。
咸丰祸承德
咸丰十年1860,热河和朝旧地区的百姓遭逢了新的灾难——大清国主咸丰帝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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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悉英法联军进攻北京后,咸丰帝于九月廿二日11月4日秋日清晨,带着后妃、皇子和一批王公大臣,仓皇逃到了承德避暑山庄。
咸丰帝下令,待命调往直隶抵抗侵略军的陕西、吉林、黑龙江等省的三四千官兵,不分昼夜,兼程前往热河“护驾”。
一时间,热河行宫,人满为患。 更好
咸丰沉迷女色,喜闻丝竹,乐饮美酒,嗜好 *** 。整日沉浸于温柔乡里,花天酒地,大敌当前,籍物消愁。
后妃皇亲、王公大臣,数千人聚涌此处,护驾官兵,数以万计,骄奢淫逸,专横跋扈。
行宫一行,如此巨大的开销与耗费,骤然加重了这个原本就并不富庶地区的负担。一时间,该地粮草不继,供不应求。
为了糊口,清军四处强行征粮,掠夺附近百姓。由此激生民怨,引发祸患。
义州百姓揭竿而起,“聚众数百人,抗粮拒捕”暴动,拉开了近代东北农民起义 *** 的序幕。
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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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年间,大清羸弱,内忧不断,屡遭外侮,华夏蒙受了巨大的民族灾难。
之一次 *** 战争后,金田起义的洪秀全建立了太平天国革命政权,屡屡挥兵北伐,挑战清廷政权。英法和沙俄等列强借机不断前来侵略,企图进一步签订不平等条约,达到侵华合法化的目的。面对内忧外患,无德无能的咸丰帝,不思振作,有所作为。数年中,外交连连失策,军事斗争畏葸不前,终于在英法联军打入北京前,临阵脱逃。
避居热河行宫期间,他贪图享乐,籍物消愁;左近人员骄奢淫逸,纵兵为祸,点燃了东北农民起义的导火索
于是,在农民起义军面前败下阵来,在与西方列强对决中,付出了血的代价的咸丰帝,在帝乡东北,再次遭遇了农民军的挑战。走上了一条人生的不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