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皇帝驾崩 慈禧太后为何力挺光绪当皇帝
同治皇帝驾崩仅仅两个小时,事关清朝国运的紧急会议就在养心殿西暖阁按时召开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拿今天的标准来看,不算深夜,但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业社会里,这时的中国人大多已经进入了梦乡。然而,养心殿西暖阁却点着明晃晃的蜡烛,王公大臣济济一堂,室内一切色彩鲜艳的器物均被移走或遮盖,所有人一律一身重孝,一脸哀戚。然而,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翻江倒海,都在苦思冥想着一个问题:到底谁会是皇位继承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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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宫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啜泣着走进西暖阁,皇太后当然不用穿孝,但国有大丧,也卸去首饰,不染铅华,一人一身黑色棉袍。两宫太后坐到宝座上,当初垂帘听政时候的那面半透明的帘子也顾不上挂了。慈安哭得神情恍惚,慈禧抹了把眼泪,露出炯炯目光,扫视着跪在脚下的群臣。
择立新君,是家事更是国事,所以,这五类人中,近支宗室和军机大臣均有发言权;如果出现骑虎难下的争执,远支宗室也有居中调和的机会。比较而言,内务府官员是皇家的奴才,只是负责决策的落实执行;至于上书房的师傅被请到这个场合,是皇家尊师的表示,师傅们纯属列席旁听,没有发言权。
据罗惇曧的《德宗承统私记》记载,首先有人请为同治皇帝立嗣,并且提到了溥侃、溥伦两位人选。还没等慈禧表态,心直口快的惇亲王奕就抢着发言反对,他说了四个字:“疏属不可”。就是说溥侃、溥伦血脉疏远不能继位。奕的失礼反而给慈禧提供了个“台阶”,慈禧不失时机地表示首肯,说:“溥字辈无当立者。”
慈禧话音刚落,人群一阵骚动。确实像慈禧说的那样,溥字辈里面没有很合适的人选,但是,如果不立溥字辈的人为帝,自然只能从同治皇帝的平辈——载字辈里面选择了,要是这样的话,清朝的皇帝系不仅将改为“兄终弟及”,而且将由“从兄弟”——叔伯兄弟继承皇位,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思路。按这一思路设想一下的话,可供选择的范围比较广泛,比如恭亲王奕、醇亲王奕譞都有儿子可供选择。其中恭亲王的儿子载澂已经成年,年纪跟同治皇帝差不多,爵位是贝勒;醇亲王的儿子载湉年仅四岁,前几天同治皇帝病重,搞了一次加恩亲贵的“冲喜”活动,载湉得了个公爵,是辅国公,还没办正式的册封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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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会议的具体情况,清官方没有记载,一些野史虽不乏附会,但多为猜测之词,比较而言,最权威的记载是《翁同龢日记》。翁同龢作为皇室教师列席会议,冷眼旁观,把会议情况记录到自己的日记中。后来,台湾学者高阳先生评价这一记载是“有不尽,无不实”,也就是说,翁同龢没有记全,但记下来的内容没有不真实的。
根据《翁同龢日记》记载,此时军机大臣跟慈禧太后发生了争执。请注意日记中的这样一句话:“(慈禧说)此后垂帘如何?枢臣中有言,宗社为重,请择贤而立,然后恳乞垂帘。”
这句话怎么就能看出争执呢?慈禧提出要垂帘听政,而太后垂帘的前提是皇帝幼小,可见,慈禧要立小皇帝。
相反,枢臣——军机大臣请立贤者。显然,贤者一定是长者,因为对于年纪幼小的孩子来说,不能用“贤”与“不贤”来评价,可见,军机大臣不同意立小皇帝。这就是中国政治的表达方式,双方均未直说,但彼此全听得懂。当然,考虑到慈禧太后的权力欲,军机大臣也跟她讨价还价,表示虽然建议立个年纪稍大的皇帝,但依然请她垂帘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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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军机大臣的用意可能是为奕的儿子载澂争取机会,因为奕是权倾朝野的人物,是军机处的领导者,军机大臣均为奕的亲信。但作为政治对手,慈禧对他早有戒心,肯定不愿意由奕的儿子继承皇位;更何况载澂是个不争气到家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龌龊事儿没少干,因为霸占了一个有夫之妇,被关进了宗人府的大牢,要不是慈禧网开一面,估计现在还在牢里押着呢。同治皇帝微服出宫,寻花问柳,载澂就是“领路人”之一,这样的人怎能入承大统,做万民仰视的皇帝?但军机大臣振振有词地强调,国家多事,有赖长君。面对这种情况,慈禧如何说服众人,扭转乾坤呢?
人们不得不佩服慈禧的机警善辩。根据《翁同龢日记》记载,慈禧没有纠缠载澂是否适合做继承人,而是话锋一转,沉痛地说:“文宗(笔者按:咸丰帝)无次子,今遭此变,若承嗣年长者实不愿,须幼者乃可教育。”这一句话说得军机大臣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