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一般的花蕊夫人:才貌双绝世 倾倒两帝王
万千宠爱
后蜀国君孟知祥去世后,其三子、年仅十六岁孟昶即位,是为后主。孟昶亲政初始还能励精图治,随着国家政局的稳定,他便开始松懈起来。因纨绔子弟王昭远好说大话、善于逢迎,孟昶很喜欢他,便加以重用,凡一切政务,都任由王昭远办理。自己则酣歌恒舞,日夜娱乐。他为了打球走马,强取百姓的田地,作为打球跑马场,命宫女穿五彩锦衣,穿梭来往于场中,好似蝴蝶飞舞。
孟昶嫌后宫妃嫔没有绝色美女,便广征蜀地美女以充后宫。青城有一姓费的女子,生得风姿秀逸,月-擅长吟咏,精工音律。后主闻其才色,选人宫中,十分嬖爱,封其为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既温柔风流,更兼天赋歌喉。后主日日饮宴,觉得肴馔都是陈旧之物,端将上来,便生厌恶,不能下箸。花蕊夫人为了讨好孟昶,便别出心裁,用洗净的白羊头,以红曲煮之,紧紧卷起,将石镇压,以酒淹之,使酒味入骨,然后切如纸薄,吃起来风味无穷,号称“绯羊首’’,又名“酒骨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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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主遇着月旦,必用素食,且好吃薯药。花蕊夫人以薯药切片,莲粉拌匀,加用五味调和以进,清香扑鼻,味酥而脆,并且洁白如银,望之如月,宫中称之为“月一盘”。其余肴馔,特别新制的,不计其数。后主命御膳司刊列食单,多至百卷,每值御宴,更番迭进,每天都没有重味的,让孟昶对花蕊夫人的宠爱一日胜似一日了。
后主最怕热,每遇炎暑天气,便觉喘息不已,甚至夜间亦难着枕,便建筑水晶宫殿,以为避暑之所。画栋雕梁,飞甍碧瓦,纹窗珠帘,绣幕锦帏。又另外凿了一处九曲龙池,婉蜒曲折,有数里之长。
最奇妙的是池内安着四架激水机器,将机括开了,四面的池水,便一齐激将起来,高至数丈,聚于殿顶,仍从四面分泻下来,归入池中。那清流从高处直下,如万道瀑布,奔腾倾倒;又如匹练当空,声似琴瑟,清脆非凡。那池中的水珠儿,激荡得飞舞纵横,如碎玉撒空,却又没有一点儿激人殿里来。
无论什么炎热天气,有这四面的清流,自上射下,那暑热之气,早已扫荡净尽,便似秋天一般了。殿中陈设的用品,全是紫檀雕花的桌椅,大理石镶嵌的几榻,珊瑚屏架,白玉碗盏,沉香床上悬着鲛绡帐,设着青玉枕,铺着冰簟,叠着罗衾。殿中悬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夜里不用点灯。孟昶携了花蕊夫人,偕同宫眷,移入水晶宫内,以避暑热。
国破家亡
后主这样的朝欢暮乐,那光阴过得非常迅速。这时宋主已平荆南,兵威所加,无不摧折。王昭远说:“蜀地险阻,外扼三峡,宋兵焉能飞渡。”后主也就放心了。
当下又有人献议,劝后主通好北汉,夹攻汴梁。后主便从其议,修了书函,遣赵彦韬带蜡书,由间道驰往太原。哪知赵彦韬见后主荒于朝政,沉迷酒色,知道蜀中必要败亡,他久已有心降宋,现在得着这个机会,便带了蜡书,暗中驰至汴京,把后主蜡书进上宋太祖赵匡。
太祖看了此书,不觉笑道:“要伐蜀,正恐师出无名,现在有了这封书;信,便可借此兴兵了。”遂即调遣军马,命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为西川行营都部署,率马步军六万人,分道入蜀。太祖赵匡胤已在汴河之滨,为孟昶建好了囚住的小宅,多至五百余间,供张什物,一切具备,赵匡胤在未战之时,已料定孟昶必败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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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久闻花蕊夫人天姿国色,是个尤物,心内十分羡慕,惟恐兵临成都,花蕊夫人为兵将所蹂躏。所以诸将临行之时,他便再三嘱咐,不准侵犯蜀主家属,无论大小男妇,都要好好地解送汴京。太祖为后主在汴京造屋,原来是另有一片深意在内的。
孟昶听到宋兵人蜀,便也调集人马,命王昭远为都统带领大兵,抵拒宋师。孟昶又遣玄喆率精兵数万守剑门。玄喆用车载着爱姬,携乐器、伶人数十以从,蜀人都窃笑。
王昭远好读兵书,以方略自许,他自负不凡道:“此行不是克敌,便是进取中原,直捣汴京,当领此二三万雕面恶少儿,取中原如反掌尔!”谁知刚一接战,蜀兵两员大将被活擒过去。蜀兵逃也来不及,连军中带的三十万石粮米,也为宋兵所得。
王昭远还说胜败兵家常事,只要自己出去,一场厮杀,便可把宋兵杀得片甲无存了。他口内虽说着大话,却不敢率兵前进,只在罗川,列了营寨,等候宋军。后来被宋军夹击,退保剑门。转眼剑门失守,王昭远被宋兵将铁索套在颈上,好似牵猴子一般牵将去了。后主修起降表,赍往宋营。
后主及家眷被押往汴京。沿路由峡江而下,山川崎岖,道路难行,花蕊夫人娇怯怯的身躯,经受了这样风霜之苦,抱着一腔亡国之恨,十分幽怨。这日道经葭萌关,在驿中憩息。后主孟昶,有军士监守,另居一室;花蕊夫人带了两名宫人,居于左首一间屋内。
花蕊夫人瞧着这般模样,回想盛时,在宫中歌舞宴饮,何等欢乐,今日国亡家破,身为囚虏,尚不知到汴京时性命如何,心内想着,好不伤感,那胸中的哀怨,无处发泄,便随意填了一阕小令:“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太祖垂爱到汴粱后,孟昶举族与官属一并到了京里,素服待罪阙下。太祖将他封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授爵秦国公,赐居汴河之滨的新造第宅。太祖久闻孟昶之妾花蕊夫人艳丽无双,很想据为已有,但一时不便特召,只好借着金帛,遍为赏赐,料想孟昶一行必定进宫谢恩,就可见花蕊夫人了。
到了次日,孟昶妻妾一同人宫拜谢圣恩。太祖便择着次序,一个一个召见。到得花蕊夫人人谒,太祖格外留神,仔细端详,真是天姿国色。
等到花蕊夫人口称臣妾费氏见驾,愿皇上圣寿无疆,这一片娇音,如珠喉宛转,呖呖可听。太祖的眼光,射在花蕊夫人身上,一瞬也不瞬。花蕊夫人也有些觉得,便瞧了太祖一眼,低头敛眉而退。这临去时的秋波一转,更是勾魂摄魄,直把个太祖弄得意马心猿,竟致时时刻刻记念着花蕊夫人,几乎废寝忘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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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值此时,皇后王氏,于乾德六年崩逝。太祖正在择后,遇到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如何肯轻易放过?思来想去,便将心肠一硬道:“不下毒手,如何能得美人?”当下定了主意。便在一天,召孟昶人宫夜宴,太祖以卮酒赐之,并谕令开怀畅饮,直至夜半,方才谢恩而归。至次日孟昶遂即患病,胸间似乎有物梗塞,不能下咽。延医诊治,皆不知是何症候,不上两日,即便死去,时年四十七岁,从蜀中来到汴京,不过七天工夫。
太祖闻得孟昶已死,为之辍朝五日,素服发丧,赠布帛千匹,葬费尽由官给,追封为楚王。花蕊夫人全身缟素,愈显得明眸皓齿,太祖便乘此机会,把她留在宫中,逼令侍宴。
花蕊夫人在这时候,身不由己,也只得从命。饮酒中间,太祖知道花蕊夫人在蜀中时,曾做官词百首,要她即席吟诗,以显才华。花蕊夫人奉了旨意,遂立吟一绝道:“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花蕊夫人饮了几杯酒,红云上颊,更觉妩媚动人。数杯酒后,宋太祖便把她搂抱在怀,把花蕊夫人拥人寝宫,尽其欢乐。这花蕊夫人,服侍得太祖心酣意畅。到了次日,即册立为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