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门下的之一杠精,宰我都做过哪些让孔子讨厌的事?
公元前458年,孔子突然收到一份齐国传来的讣告,称他的弟子宰我在田氏作乱中不幸被杀。当弟子们准备为宰我搭建灵堂时,孔子却用一句反常的冷语制止了这一切:“这个宰我真是我孔丘一生难以抹消的奇耻大辱!”
宰我其人,事实上颇不寻常。他技压子贡,堪称孔门“言语科”的翘楚。他伶牙俐齿,常常辩得老师哑口无言。诸侯权贵看重他,同门师弟崇拜他,更何况宰我曾寸步不离地跟随孔子完成周游列国之旅,是孔门最资深的元老级高徒之一。对宰我的死,素来人情味浓重的孔子为何会如此反常甚至冷酷?
其实,孔子口中罪大恶极的宰我犯了一宗罪”讨厌罪”。
孔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无故追问荒诞不经的怪问题。子路曾经恭恭敬敬地询问孔子“人死后会怎样”,孔子竟当即怒上眉梢,疾言厉色地甩了一句“不知生,焉知死”。
和子路相比,宰我更加过分,他不但屡次挑起“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这类无聊话题,而且往往能够凭借小聪明,把大仁大义的议题荒诞化。例如,他曾一本正经地询问孔子,如果仁者掉进深井里,您作为一位君子,是跟着跳下去,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在痛苦中死去。这种伪命题自然叫孔子无言以对。无奈之下,孔子只好把话题绕开,答非所问地说道:“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显然,宰我虽然嘴上沾光过瘾,赢得驳倒老师的美名,但在孔子心里,对他的讨厌必定骤然飙升。不过,若仅探讨这些无伤大雅的脑筋急转弯,孔子大可以不与他一般见识。但宰我“得志”后愈发猖狂,相继干出多件挑衅孔子心理底线的事。
多年学习后,宰我自认为翅膀已硬,便公开炮轰孔子学说中关于“孝”的诸多制度。他大言不惭地四处散播“三年之丧,期已久矣”的言论,在孔门内外皆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孔子忍无可忍地训斥他:父母刚刚去世,你就吃喝玩乐一切正常,于心何忍?岂料宰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答:当然能,用守孝的时间,我可以做学问,可以干事业,可以搞人际关系,这些不是更有意义吗?听到这等狂悖辩辞,孔子怒不可遏地将其训斥一顿,然后慨叹道:这小子不地道啊,他儿时没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吗?
除了对孝制的挑衅外,宰我还干了一桩令孔子更加寒心,甚至不惜视其为死仇之事。
鲁哀公曾经询问土地庙前该栽何种树木,宰我正儿八经地回答道:“夏朝种松树,商朝种柏树,周朝则种栗子树。”本来至此已经罗列清楚,可宰我觉得意犹未尽,便接着多嘴道:周朝用栗子树的意思是使老百姓战栗,从而臣服于天子。周礼是孔子思想的一大核心,作为孔门高徒,宰我如此直言不讳地披露周礼的阴暗面,着实令孔子横生一种祸起萧墙的悲愤。
而且,宰我还有一大堆臭毛病。譬如他喜欢白天睡大觉,这种昼寐夜兴的生活规律,孔子向来大力反对。另外,宰我表现欲过强,言语的攻击性也过于激烈,辩论时简直是抱着说死别人,而不是说服别人的目的。
孔子用两种事物形容过宰我,其中一个很有名,叫“朽木”;另一个则很有力度,叫“粪土之墙”,可见他对宰我的讨厌程度。
对宰我的不得善终,孔子早有预言,根据也很简单:其一,宰我行事往往言行不一,缺乏信用,因而很容易招致别人怨恨;其二,宰我言过其实,虚有其表,是名副其实的口头强人、行动侏儒。
尽管事实如此,但平心而论,后世将宰我列为孔门之一劣徒,也多多少少有点冤枉他。因为他毕竟算不得大奸大恶,只不过行事过于狭隘,喜欢卖弄才学,故而处处招致孔子厌恨。他在为人处世中招人厌恶的教训,值得今人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