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和適子是一回事 为王侯之一顺位继承人专称
老实说,《楚汉传奇》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古装剧,不仅和历史的契合度非常高,里面的服装道具也非常严谨,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如马镫菠菜什么的,也完全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但爱之深则责之切,有些错误觉得实在不像这样优秀的电视剧该犯的,比如,陈平及刘邦手底下一些官员称戚夫人儿子如意为“世子”。
刘邦之后,吕雉所生刘盈即位,史称“汉惠帝”,可怜的如意则被吕雉鸩杀,不过在当时,刘邦还未有确立继承人的打算,所以,不管是以后的皇帝刘盈还是如意,都是不能称为世子的。
何谓“世子”?假如说从广泛的意义上说,天子、诸侯的儿子都是“世子”,但从西周时候起,世子已经明确成为天子、诸侯之一顺位继承人的专有称谓了。《史记》里说晋国故事时,有一段说“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看,世子、公子是并称的,区别很明确。世子只有一个,公子却能有很多,申生的所有兄弟,都是公子。到秦末,秦始皇在生前没有立太子,于是其长子扶苏,虽然他很喜欢,就因为没明确继承人身份,还是被称为“公子”,给赵高、胡亥留下矫诏即位的空间。本剧中,刘邦当时尚是汉王,刘盈是嫡长子,都不能称为“世子”,何况庶子如意呢?
但为什么世子会成为天子诸侯继承人的称谓呢?那是因为世子,其实是“適子”。段玉裁说:“適者,之也。所之必有一定也。”適子就是从这个意义上引申出来的——王位必然所归的那个人嘛。《诗经》中说,“天命殷適”,就是说天把帝位传给了纣王。再后来(完全是我胡猜啊),老百姓们可理解不了什么叫“所之必有一定”,所以把“適”的偏旁换个“女”字改成“嫡”——娘生的嘛——成为最普遍的用法。段玉裁判断说,“凡今经传作嫡者,盖皆不古”,意思是古代没有这个“嫡”字。
世子和適子是一回事,说適子,重在表明正当正统,比如《东周列国传》里说,“今王非先王骨血,惟君乃是适子”。而说世子,重在继承,《白虎通义》里说,“所以名之为世子何?言欲其世世不绝也”。无论如何,这都是王朝非常严肃和重要的一件事情,剧中当时情景,刘邦为了朝中稳定,免得大臣纷争,是坚决不提继承人的事情的,而他陈平,光天化日就敢喊一个庶子为“世子”,掺和到任何一个君主都非常忌讳的夺嫡当中,真是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