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部名作《朱子语类》卷一理气上的原文是什么?
◎太极天地上
问:“太极不是未有天地之先有个浑成之物,是天地万物之理总名否?”曰:“太极只是天地万物之理。在天地言,则天地中有太极;在万物言,则万物中各有太极。未有天地之先,毕竟是先有此理。动而生阳,亦只是理;静而生阴,亦只是理。”问:“太极解何以先动而後静,先用而後体,先感而後寂?”曰:“在阴阳言,则用在阳而体在阴,然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不可分先後。今只就起处言之,毕竟动前又是静,用前又是体,感前又是寂,阳前又是阴,而寂前又是感,静前又是动,将何者为先後?不可只道今日动便为始,而昨日静更不说也。如鼻息,言呼吸则辞顺,不可道吸呼。毕竟呼前又是吸,吸前又是呼。”淳
问:“昨谓未有天地之先,毕竟是先有理,如何?”曰:“未有天地之先,毕竟也只是理。有此理,便有此天地;若无此理,便亦无天地,无人无物,都无该载了!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万物。”曰:“发育是理发育之否?”曰:“有此理,便有此气流行发育。理无形体。”曰:“所谓体者,是强名否?”曰:“是。”曰:“理无极,气有极否?”曰:“论其极,将那处做极?”淳
若无太极,便不翻了天地!方子
太极只是一个“理”字。人杰
有是理後生是气,自“一阴一阳之谓道”推来。此性自有仁义。德明
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铢
先有个天理了,却有气。气积为质,而性具焉。敬仲
问理与气。曰:“伊川说得好,曰:‘理一分殊。’合天地万物而言,只是一个理;及在人,则又各自有一个理。”夔孙
问理与气。曰:“有是理便有是气,但理是本,而今且从理上说气。如云:‘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不成动已前便无静。程子曰:‘动静无端。’盖此亦是且自那动处说起。若论著动以前又有静,静以前又有动,如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这‘继’字便是动之端。若只一开一阖而无继,便是阖杀了。”又问:“继是动静之间否?”曰:“是静之终,动之始也。且如四时,到得冬月,万物都归窠了;若不生,来年便都息了。盖是贞复生元,无穷如此。”又问:“元亨利贞是备个动静阴阳之理,而易只是乾有之?”曰:“若论文王易,本是作‘大亨利贞’,只作两字说。孔子见这四字好,便挑开说了。所以某尝说,易难看,便是如此。伏羲自是伏羲易,文王自是文王易,孔子因文王底说,又却出入乎其间也。”又问:“有是理而後有是气。未有人时,此理何在?”曰:“也只在这里。如一海水,或取得一杓,或取得一担,或取得一碗,都是这海水。但是他为主,我为客;他较长久,我得之不久耳。”夔孙义刚录同。
问:“先有理,抑先有气?”曰:“理未尝离乎气。然理形而上者,气形而下者。自形而上下言,岂无先後!理无形,气便粗,有渣滓。”淳
或问:“必有是理,然後有是气,如何?”曰:“此本无先後之可言。然必欲推其所从来,则须说先有是理。然理又非别为一物,即存乎是气之中;无是气,则是理亦无挂搭处。气则为金木水火,理则为仁义礼智。”人杰
或问“理在先,气在後”。曰:“理与气本无先後之可言。但推上去时,却如理在先,气在後相似。”又问:“理在气中发见处如何?”曰:“如阴阳五行错综不失条绪,便是理。若气不结聚时,理亦无所附著。故康节云:‘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身者,心之区宇;物者,身之舟车。’”问道之体用。曰:“假如耳便是体,听便是用;目是体,见是用。”祖道
或问先有理後有气之说。曰:“不消如此说。而今知得他合下是先有理,後有气邪;後有理,先有气邪?皆不可得而推究。然以意度之,则疑此气是依傍这理行。及此气之聚,则理亦在焉。盖气则能凝结造作,理却无情意,无计度,无造作。只此气凝聚处,理便在其中。且如天地间人物草木禽兽,其生也,莫不有种,定不会无种子白地生出一个物事,这个都是气。若理,则只是个净洁空阔底世界,无形迹,他却不会造作;气则能酝酿凝聚生物也。但有此气,则理便在其中。”僩
问:“有是理便有是气,似不可分先後?”曰:“要之,也先有理。只不可说是今日有是理,明日却有是气;也须有先後。且如万一山河大地都陷了,毕竟理却只在这里。”胡泳
徐问:“天地未判时,下面许多都已有否?”曰:“只是都有此理,天地生物千万年,古今只不离许多物。”淳天地。
问:“天地之心亦灵否?还只是漠然无为?”曰:“天地之心不可道是不灵,但不如人恁地思虑。伊川曰:‘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淳
问:“天地之心,天地之理。理是道理,心是主宰底意否?”曰:“心固是主宰底意,然所谓主宰者,即是理也,不是心外别有个理,理外别有个心。”又问:“此‘心’字与‘帝’字相似否?”曰:“‘人’字似‘天’字,‘心’字似‘帝’字。”夔孙(义刚同。)
道夫言:“向者先生教思量天地有心无心。近思之,窃谓天地无心,仁便是天地之心。若使其有心,必有思虑,有营为。天地曷尝有思虑来!然其所以‘四时行,百物生’者,盖以其合当如此便如此,不待思维,此所以为天地之道。”曰:“如此,则易所谓‘复其见天地之心’,‘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又如何?如公所说,祇说得他无心处尔。若果无心,则须牛生出马,桃树上发李花,他又却自定。程子曰:‘以主宰谓之帝,以性情谓之乾。’他这名义自定,心便是他个主宰处,所以谓天地以生物为心。中间钦夫以为某不合如此说。某谓天地别无勾当,只是以生物为心。一元之气,运转流通,略无停间,只是生出许多万物而已。”问:“程子谓:‘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曰:“这是说天地无心处。且如‘四时行,百物生’,天地何所容心?至於圣人,则顺理而已,复何为哉!所以明道云:‘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说得更好。”问:“普万物,莫是以心周遍而无私否?”曰:“天地以此心普及万物,人得之遂为人之心,物得之遂为物之心,草木禽兽接著遂为草木禽兽之心,只是一个天地之心尔。今须要知得他有心处,又要见得他无心处,只恁定说不得。”道夫
万物生长,是天地无心时;枯槁欲生,是天地有心时。方
问:“‘上帝降衷于民。’‘天将降大任於人。’‘天祐民,作之君。’‘天生物,因其才而笃。’‘作善,降百祥;作不善,降百殃。’‘天将降非常之祸於此世,必预出非常之人以拟之。’凡此等类,是苍苍在上者真有主宰如是邪?抑天无心,只是推原其理如此?”曰:“此三段只一意。这个也只是理如此。气运从来一盛了又一衰,一衰了又一盛,只管恁地循环去,无有衰而不盛者。所以降非常之祸於世,定是生出非常之人。邵尧夫经世吟云:‘义轩尧舜,汤武桓文,皇王帝霸,父子君臣。四者之道,理限于秦,降及两汉,又历三分。东西俶扰,南北纷纭,五胡、十姓,天纪几棼。非唐不济,非宋不存,千世万世,中原有人!’盖一治必又一乱,一乱必又一治。夷狄只是夷狄,须是还他中原。”淳
帝是理为主。淳
苍苍之谓天。运转周流不已,便是那个。而今说天有个人在那里批判罪恶,固不可;说道全无主之者,又不可。这里要人见得。僩又僩问经传中“天”字。曰:“要人自看得分晓,也有说苍苍者,也有说主宰者,也有单训理时。”
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渣滓;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辰,只在外,常周环运转。地便只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淳
清刚者为天,重浊者为地。道夫
天运不息,昼夜辗转,故地搉在中间。使天有一息之停,则地须陷下。惟天运转之急,故凝结得许多渣滓在中间。地者,气之渣滓也,所以道“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道夫
天以气而依地之形,地以形而附天之气。天包乎地,地特天中之一物尔。天以气而运乎外,故地搉在中间,隤然不动。使天之运有一息停,则地须陷下。道夫
天包乎地,天之气又行乎地之中,故横渠云:‘地对天不过。’振
地却是有空阙处。天却四方上下都周匝无空阙,逼塞满皆是天。地之四向底下却靠著那天。天包地,其气无不通。恁地看来,浑只是天了。气却从地中迸出,又见地广处。渊
季通云:“地上便是天。”端蒙
天只是一个大底物,须是大著心肠看他,始得。以天运言之,一日固是转一匝;然又有大转底时候,不可如此偏滞求也。僩
天明,则日月不明。天无明。夜半黑淬淬地,天之正色。僩
山河大地初生时,须尚软在。气质。方子
“天地始初混沌未分时,想只有水火二者。水之滓脚便成地。今登高而望,群山皆为波浪之状,便是水泛如此。只不知因甚么时凝了。初间极软,後来方凝得硬。”问:“想得如潮水涌起沙相似?”曰:“然。水之极浊便成地,火之极清便成风霆雷电日星之属。”僩
西北地至高。地之高处,又不在天之中。义刚
唐太宗用兵至极北处,夜亦不曾太暗,少顷即天明。谓在地尖处,去天地上下不相远,掩日光不甚得。扬
地有绝处。唐太宗收至骨利幹,置坚昆都督府。其地夜易晓,夜亦不甚暗,盖当地绝处,日影所射也。其人发皆赤。扬
通鉴说,有人適外国,夜熟一羊脾而天明。此是地之角尖处。日入地下,而此处无所遮蔽,故常光明;及从东出而为晓,其所经遮蔽处亦不多耳。义刚
问:“康节论六合之外,恐无外否?”曰:“理无内外,六合之形须有内外。日从东畔升,西畔沉,明日又从东畔升。这上面许多,下面亦许多,岂不是六合之内!历家算气,只算得到日月星辰运行处,上去更算不得。安得是无内外!”淳
问:“自开辟以来,至今未万年,不知已前如何?”曰:“已前亦须如此一番明白来。”又问:“天地会坏否?”曰:“不会坏。只是相将人无道极了,便一齐打合,混沌一番,人物都尽,又重新起。”问:“生之一个人时如何?”曰:“以气化。二五之精合而成形,释家谓之化生。如今物之化生甚多,如虱然。”扬
“天地不恕”,谓肃杀之类。振
可几问:“大钧播物,还是一去便休,也还有去而复来之理?”曰:“一去便休耳,岂有散而复聚之气!”道夫气。
造化之运如磨,上面常转而不止。万物之生,似磨中撒出,有粗有细,自是不齐。又曰:“天地之形,如人以两碗相合,贮水於内。以手常常掉开,则水在内不出;稍住手,则水漏矣。”过
问气之伸屈。曰:“譬如将水放锅里煮,水既乾,那泉水依前又来,不到得将已乾之水去做它。”夔孙
人呼气时,腹却胀;吸气时,腹却厌。论来,呼而腹厌,吸而腹胀,乃是。今若此者,盖呼气时,此一口气虽出,第二口气复生,故其腹胀;及吸气时,其所生之气又从里赶出,故其腹却厌。大凡人生至死,其气只管出,出尽便死。如吸气时,非是吸外气而入,只是住得一霎时,第二口气又出,若无得出时便死。老子曰:“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动而不屈,虚而愈出。”橐籥只是今之鞴扇耳。广
数只是算气之节候。大率只是一个气。阴阳播而为五行,五行中各有阴阳。甲乙木,丙丁氂;春属木,夏属火。年月日时无有非五行之气,甲乙丙丁又属阴属阳,只是二五之气。人之生,適遇其气,有得清者,有得浊者,贵贱寿夭皆然,故有参错不齐如此。圣贤在上,则其气中和;不然,则其气偏行。故有得其气清,聪明而无福禄者;亦有得其气浊,有福禄而无知者,皆其气数使然。尧舜禹皋文武周召得其正,孔孟夷齐得其偏者也。至如极乱之後,五代之时,又却生许多圣贤,如祖宗诸臣者,是极而复者也。扬录云:“硕果不食之理。”如大睡一觉,及醒时却有精神。扬录此下云:“今却诡诈玩弄,未有醒时。非积乱之甚五六十年,即定气息未苏了,是大可忧也!”
天地统是一个大阴阳。一年又有一年之阴阳,一月又有一月之阴阳,一日一时皆然。端蒙阴阳五行。
阴阳五行之理,须常常看得在目前,则自然牢固矣。人杰
阴阳是气,五行是质。有这质,所以做得物事出来。五行虽是质,他又有五行之气做这物事,方得。然却是阴阳二气截做这五个,不是阴阳外别有五行。如十干甲乙,甲便是阳,乙便是阴。高(渊同。)
问:“前日先生答书云:‘阴阳五行之为性,各是一气所禀,而性则一也。’两‘性’字同否?”曰:“一般。”又曰:“同者理也,不同者气也。”又曰:“他所以道‘五行之生各一其性。’”节复问:“这个莫是木自是木,火自是火,而其理则一?”先生应而曰:“且如这个光,也有在砚盖上底,也有在墨上底,其光则一也。”节
五行相为阴阳,又各自为阴阳。端蒙
气之精英者为神。金木水火土非神,所以为金木水火土者是神。在人则为理,所以为仁义礼智信者是也。植
金木水火土虽曰‘五行各一其性’,然一物又各具五行之理,不可不知。康节却细推出来。僩
天一自是生水,地二自是生火。生水只是合下便具得湿底意思。木便是生得一个软底,金便是生出得一个硬底。五行之说,正蒙中说得好。又曰:“木者,土之精华也。”又记曰:“水火不出於土,正蒙一段说得更好,不胡乱下一字。”节
问:“黄寺丞云:‘金木水火体质属土。’”曰:“正蒙有一说好,只说金与木之体质属土,水与火却不属土。”问:“火附木而生,莫亦属土否?”曰:“火自是个虚空中物事。”问:“只温热一作“暖”。之气便是火否?”曰:“然。”胡泳僩同。
水火清,金木浊,土又浊。可学
论阴阳五行,曰:“康节说得法密,横渠说得理透。邵伯温载伊川言曰:‘向惟见周茂叔语及此,然不及先生之有条理也。’钦夫以为伊川未必有此语,盖伯温妄载。某则以为此语恐诚有之。”方子
土无定位,故今历家以四季之月十八日为土,分得七十二日。若说播五行於四时,以十干推之,亦得七十二日。方子高同。
问:“四时取氂,何为季夏又取一番?”曰:“土旺於未,故再取之。土寄旺四季,每季皆十八日,四个十八日,计七十二日。其他四行分四时,亦各得七十二日。五个七十二日,共凑成三百六十日也。”僩
问:“古者取氂,四时不同。不知所取之木既别,则火亦异否?”曰:“是如此。”胡泳
火中有黑,阳中阴也;水外黑洞洞地,而中却明者,阴中之阳也。故水谓之阳,火谓之阴,亦得。伯羽
阴以阳为质,阳以阴为质。水内明而外暗,火内暗而外明。横渠曰“阴阳之精,互藏其宅”,正此意也。坎、离。道夫
清明内影,浊明外影;清明金水,浊明火日。僩
天有春夏秋冬,地有金木水火,人有仁义礼智,皆以四者相为用也。季札
春为感,夏为应;秋为感,冬为应。若统论,春夏为感,秋冬为应;明岁春夏又为感。可学四时。
问学者云:“古人排十二时是如何?”诸生思未得。先生云:“‘志’是从‘之’,从‘心’,乃是心之所之。古‘时’字从‘之’,从‘日’,亦是日之所至。盖日至於午,则谓之午时;至未,则谓之未时。十二时皆如此推。古者训‘日’字,实也;‘月’字,缺也。月则有缺时,日常实,是如此。如天行亦有差,月星行又迟,赶它不上。惟日,铁定如此。”又云:“看北斗,可以见天之行。”夔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