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薛宝钗生日时,宝玉为何会惹黛玉与史湘云生气?
贾宝玉,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中的男主角。历史网小编为大家带来相关内容,感兴趣的小伙伴快来看看吧。
薛宝钗十五岁及笄之年,贾母出资二十两牵头为她过生日。按说本是平常事,体现长辈爱护之心。然而却让王熙凤做了难,不得已问了贾琏才拿定主意。
贾母给薛宝钗做生日,难在只出二十两银子明显不够,她却不再多出。联系王熙凤打发刘姥姥也是二十两银子,贾母撵薛家走的意思非常明显。
薛宝钗早看出贾母弦外之音,便借看戏时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告诉贾母她的意思看懂了,薛家早晚会走。
此时的薛宝钗并不知道她想得虽然好,到底年轻气盛。她走不走不在她,而在薛姨妈!薛姨妈从来就没想要离开,其后更需宝钗配合谋求金玉良姻。薛宝钗的悲剧人生,也就因此泥足深陷。
不提薛宝钗日后的境遇,却说宝玉听了宝钗念诵的《寄生草》,觉得果然精妙,喜得无可如何。
注意“寄生草”,本属浮萍一类,三个字既符合薛宝钗在贾家难以立足,也符合林黛玉在贾府寄人篱下。
再看那个昆弋两腔的小戏班,昆腔代表黛玉,弋阳腔代表薛宝钗。然二者同属一班一源,契合钗黛合一的前世今生。
一天宴会结束,贾母的“戏”还没有完,临了她又叫过来两个小戏子。一个是小旦,一个是小丑。小旦是昆腔无疑,小丑一定是弋阳腔。
(第二十二回)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家叹息一回。贾母令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
贾母可怜这小旦与小丑小小年纪就讨生活的不容易。如果照应前文所说昆腔“阳春白雪”代表林黛玉,弋阳腔“下里巴人”代表薛宝钗。那么小旦就是林黛玉,小丑就是薛宝钗,贾母可怜二人的角度和出发点完全不同!将薛家必做“小丑”,这是要再恶心薛姨妈一次。
这等比喻并不是牵强附会,随后王熙凤就出面给出了对应的解释。
(第二十二回)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象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众人却都听了这话,留神细看,都笑起来了,说果然不错。一时散了。
王熙凤言外之意,就是说小旦长得像林黛玉,那小丑呢?不言而喻一定象征薛宝钗了。宝钗哪里丑?自然是薛家赖在贾家不走的失礼行为很“丑”!
贾母终于表达完了,却不想这场戏最终引起了一场矛盾。
王熙凤说小旦长得像一个人,别人看出来也不说,只有湘云娇憨心直口快,一张口就说了出来。
原本说出来也没啥,林黛玉确实小性儿,却也不至于与总角姐妹湘云闹起来。
谁想“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贾宝玉偏偏画蛇添足给史湘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你别说,仔细林妹妹恼怒!
如果没有他多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他一多事,就彻底让史湘云和林黛玉都多心起来。
史湘云生气了,让翠缕收拾行李明天就走。并直接对上来解释的贾宝玉说了两个道理。
一,别人都能拿林黛玉开玩笑,为什么我就不能?你们是一家人,就我是外人不是?
(第二十二回)湘云道:“我也原不如你林妹妹,别人说他,拿他取笑都使得,只我说了就有不是。我原不配说他。他是 *** 主子,我是奴才丫头,得罪了他,使不得!”
二,我想说什么是我的事,我得罪人我承担,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是怕我惹恼你的林妹妹么!
(第二十二回)湘云道:“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
史湘云的两点诉求完全没问题,且说的都对,贾宝玉确实在不恰当的时候做了不恰当的事。最要命的是,他还觉得自己委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要说贾宝玉这时的情商真的是零,无端卷入别人的纷争时,最忌讳不反省自己反而着急去解释,更要命是踩着另一个解释自己。他说黛玉“小性儿”,就是自寻死路。
林黛玉也恼了,她眼见着贾宝玉先去史湘云那里去解释,就很不开心。
要知道她堂堂大 *** 被比作下九流的小戏子,总是有点不开心的。贾宝玉让她恼怒的有三点。
之一,贾宝玉为什么向史湘云递眼色?“莫不是他和我顽,他就自轻自贱了?他原是公侯的 *** ,我原是贫民的丫头,他和我顽,设若我回了口,岂不他自惹人轻贱呢。是这主意不是?”
林黛玉知道贾宝玉是好心,怕自己多想,问题是林黛玉觉得委屈,我怎么就多想了?我在大家心中就是这样爱多想的人么?
第二,贾宝玉更先去安抚史湘云,而不是她,让黛玉不满意。因为被损害的人是她才对。
第三,贾宝玉说“小性儿”被林黛玉听了个一清二楚。黛玉没气炸就不错了!
“我怎么就小性儿,合着我被你们嘲笑还是我的错了……”
所以你看,贾宝玉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他想两边都好,却没有平儿左右逢源的能力,最终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问题是他还觉得自己委屈,这就很不善了!贾宝玉有两错:
之一,自以为是。
他以为他应该阻止史湘云“冒犯”林黛玉,因为史湘云心直口快爱得罪人,黛玉小性儿爱生气。殊不知这是他一厢情愿,根本没有的事。他掺合其中反倒好心办坏了事。
第二,不以为错。
他觉得委屈,才会向湘云和黛玉着急解释。你看我都为了你们好,你们还误解我。
其实他根本没理解两姐妹的心。
黛玉觉得自己被孤立,被特殊对待了。
湘云觉得自己被排斥,被贬低压制了。
这是黛玉和湘云最敏感的两个自尊心。却被贾宝玉轻易伤害,你说她俩能不怒么?
其实这对姐妹俩,气得都是贾宝玉,二人却没什么问题,一碰头也就和好如初了。湘云小,黛玉也让着她。而且正是黛玉来抢了湘云在贾府的地位和宠爱。史湘云偶尔不满黛玉,与黛玉不喜欢薛宝钗差不多。可湘云性格活泼,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根本就无心。贾宝玉等于白做了一根“搅屎棍”!
伤心难过独自回去舔舐伤口的贾宝玉,想起来前日看《庄子》,慨叹被姐妹们误解无法申辩,与那被排斥的鲁智深一样“孤苦伶仃”,反倒越想越委屈的痛哭了一场。真是少年眼泪不值钱。他在睡前胡乱写了一首偈言: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更又再填一首《寄生草》,心满意足才睡了去。
从前日生袭人气,续写《庄子》,到此时打佛偈,再到填词,贾宝玉于“儒释道”三家游刃有余。这又对照了之一回空空道人到情僧,再到东鲁孔梅溪等作者“化名”融合儒释道三家的社会形态对世人的影响。
然而,这种融合对贾宝玉无足轻重。他毁僧谤道,骂读书人禄蠹。他填词作赋,就算大观园那等得意之作,也不见他常拿来夸耀。每日只在姐妹们中间自得其乐、寻愁觅恨!
此番贾宝玉更大的苦恼不是信仰的缺失,也不是没有安身立命的理想,就是为什么林妹妹和云妹妹如此误解我的好心……
试问如此贾宝玉,你能要求他如何?作者说他“于国于家无益”,岂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