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怡红夜饮时,袭人为何扶芳官在宝玉身边躺下?
时间长河不停的流淌,历史在不停的发展,让历史网小编带大家拨开历史的迷雾,回到那刀光剑影的年代,看看袭人的故事。
看惯了宫斗戏,总习惯性地把袭人、芳官、包括晴雯等人,代入到后宫争斗里,尔虞我诈,合纵连横,除了自己谁也不靠不住。
这话倒也不错。但是争斗并不是怡红院里的全部。一帮十几岁的女孩子们,再心机深沉,难道能个个腹黑、人人算计?
最重要的,袭人和芳官等人,是一个平台、一个水平线、一个实力值的竞争对手吗?她用得着处心积虑、抓住每一个机会陷害芳官吗?如果袭人真的如此好斗,“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她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袭人从宝玉挨打前后,就被王夫人引为知己、提拔了月钱、享受着姨娘待遇。王夫人还拉着袭人的手,亲口对她说:“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把宝玉交给袭人,袭人就成为怡红院的主妇。平儿发现坠儿偷窃,悄悄告诉麝月:“等袭人回来,你们商议着,变个法子打发出去就完了”。为什么要等袭人回来?因为袭人才是怡红院的主管。
放风筝的时候,小丫头向宝玉汇报:“袭姑娘说,昨儿把螃蟹给了三爷了。”给贾环送玩具,是为了结好,但是当然是替宝玉结交,不是联络个人感情——袭人和贾环有什么感情可联络?但是能做主把宝玉的玩具给别人,也证明了袭人在怡红院的主管地位。
晴雯被逐之后,解释袭人为什么不值夜班:“虽无大事办理,然一应针线并宝玉及诸小丫头们凡出入银钱衣履什物等事,也甚烦琐”。所有的事务都要袭人负责。
多了,这样的证据太多了。从佳蕙对袭人地位的认可,到晴雯生病时麝月不认识戥子,都证明袭人不是与晴、麝、秋、碧等人地位相同的丫头,而是事实上怡红院的主管与主妇。反过来说,晴雯麝月都无法与袭人相比,新晋的芳官又怎配做袭人的对手?
于是,袭人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彰显芳官的轻狂放纵,为她挖坑,以打击这个不配做自己对手的“对手”,但同时也势必彰显自己管理方面的漏洞,而且是王夫人最忌讳的漏洞:她坐视“狐狸精”接近宝玉而不发一言。
说得简单粗暴一点:芳官的轻狂放纵,就是袭人的管理疏漏。这是直接责任与领导责任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有点像绣春囊事件。都知道这是了不得的大问题,但王熙凤的关注点在于“纵然访不着,外人也不能知道”。只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善保家的,才会建议大肆抄检;也只有颟顸的王夫人,才会同意王善保家的建议,自曝其短,伤人八百、自损一千。
而对于袭人来说,姨娘身份有实无名,地位还不算稳固,她对“自保”的需要更迫切。打击芳官,不过是打击众多的潜在竞争者中的一个;暴露自己的管理漏洞,不仅可能失去王夫人的信任,而且几乎一定会失宠于宝玉——《芙蓉女儿诔》中,宝玉痛骂“箝诐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恨告密者了。
暴露芳官的张狂轻浮,可能会失去王夫人的信任;暗地里向王夫人打小报告,王夫人会更加信任她,却很可能失去宝玉的信任。别以为得宠于王夫人,就不怕得罪宝玉了,就是收为正式的屋里人、甚至姨娘,晾在一边不理不睬,也绝不是袭人想要的生活。周姨娘也好,香菱也好,不都是前车之鉴吗?
好吧,分析了袭人的处境,再来看看“寿怡红”这天的局面:在怡红院里夜饮,本来就是袭人这大总管的失职。前半夜还有探春李纨等人在场,“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后半夜客人都走了,又“猜拳赢唱小曲儿”直到“四更时分”,就完全是袭人的责任了——当然宝玉是主子,不过王夫人赞许袭人,在于她“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如果让王夫人知道了怡红夜饮,你倒是猜猜,她是怪罪宝玉多呢,还是归责于袭人更多?
所以在“寿怡红”这天,最担心事情张扬出去的,就是袭人了。
那么,能不能中途阻止呢?
凭袭人在怡红院的权威,大概不难做到。但那一定会让宝玉觉得扫兴。袭人之所以深得宝玉之心,就在于她的“阴奉阳违”:她不劝宝玉读书,只劝“作出个喜读书的样子来”,去哄贾政等人高兴。在宝玉、在众人都兴高采烈的时刻,她也肯定不会大煞风景地强行停止宴饮。
结果就是:要夜饮,但不能让别人知道。
关起门来,外人不能知道。但如果芳官饮酒过量,再起来梳洗、回自己床上睡,一起一动之间,很可能“唾酒”。呕吐之后,难道袭人会去打扫清理?还不是叫粗使的小丫头、老婆子们来收拾?
宝玉的洗澡水,是丫头们从外面抬回来的。要收拾呕吐之迹,也一定得开门要水、惊动外人,深夜聚饮之事就难免曝光。
为了不曝光、不惊动外人,袭人就不能让芳官呕吐。更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就近躺下睡觉,别再起来走动。
扶芳官就近躺下,袭人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宝玉旁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