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元春省亲后,为何要给宝玉一碗糖蒸酥酪?
[文/小涵读书]此文约1500字,阅读约需5分钟
贾元春省亲结束后,贾家上下热热闹闹过节之际,派人从宫里派人送给宝玉一碗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是啥?按照宝玉奶妈说法就是牛奶。
宝玉看到糖蒸酥酪,想到袭人爱吃,便留在家中。李嬷嬷进来后见到酥酪,动了想吃的心思。一个丫头道:“快别动,那是说了给袭人留着的”李嬷嬷听了又气又愧,便说道:“我不信,他这样坏了。且别说我吃了一碗牛奶,就是再比这值钱的,也是应该的。”
清代沈太侔《东华琐录》记载:“市肆亦有市牛乳者,有凝如膏,所谓酪也。或饰之以瓜子之属,谓之八宝,红白紫绿,斑斓可观。溶之如汤,则白如饧,沃如沸雪,所谓你(即奶)茶也。炙你令热,熟卷为片,有酥皮、火皮之目,实以山楂、核桃,杂以诸果,双卷两端,切为寸断,奶卷也。其余或凝而范以模,如棋子,以为饼;或屑为面,实以馅而为饽,其实皆所谓酥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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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徐珂〈清稗类钞》记载:“奶酪者,制牛乳和以糖使成浆也,俗呼奶茶,北人恒饮之。” 《燕都小仪器杂咏。牛奶酪》云:“鲜新美味属燕都,敢与佳人赛雪肤。饮罢相如烦渴解芒生齿颊润于酥。”原注云:“以牛乳含糖入碗,凝结成酷而冷食之,置碗于木桶中,挑担沿街叫卖,味颇美,制此者为牛奶房也。
《饮膳正要》有酥酪制造法:“造法用乳牛勺锅内炒过,入余乳熬数十沸,频以勺纵横搅之,倾出,罐盛待凉,掠取浮皮为酥,入旧酪少许,纸封贮,即成酪。”
牛奶不是稀有之物。从宝玉留给袭人的举动看,贾元春也不是之一次赏赐。
贾元春为何多次从宫里赏赐一碗牛奶给贾宝玉呢?是为了表明姐弟情深,还是对贾宝玉的格外关照?
表面上是如上,其实本身另人含义,牛奶本身没有意义,传递牛奶才是重要信息:贾元春此举并非炫耀能力,而是秘密传递自己的艰难处境。
贾元春省亲轰轰烈烈,很多人以为她在宫里握有巨大权力。其实不然。无论是节假日还是普通日子,贾元春都显得很“小气”。
又一年春节,黑山庄的乌进孝到宁国府交年租,双方“打擂台”时,乌进孝诉苦后巧妙反问贾元春每年会赏给贾家大把银子,贾珍笑着说只有一百金子,相当于1000两银子。
平时期间,贾元春送出来的礼物也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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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探春是荣国府最有出息的女儿,也是贾元春最看好的妹妹。贾探春过生日,贾元春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器重,早早派了两个小太监送了几件玩器。
贾政打过宝玉之后,养伤之际,宝玉想吃稀奇之物,王夫人拿出两瓶。袭人看时,只见两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木樨清露”,那一个写着“玫瑰清露”袭人笑道:“好金贵东西!这么个小瓶子,能有多少?”王夫人道:“那是进上的,你没看见鹅黄笺子?你好生替他收着,别糟蹋了。”(《红楼梦》第34回)
从贾元春赏赐财物的品种、数量以及来看,贾元春在宫里没有能力。她赏给贾宝玉一碗糖蒸酥酪就是提醒贾家,自己并不尊贵,贾家人也不能鸡犬升天。
贾元春赏赐东西的方式和意图,别人没看懂没有学会,贾母不仅看懂了还做出了类似的事情。
《红楼梦》第75回,江南甄家被抄家后,贾母吃饭之机,看见伺候添饭的人手内捧着一碗下人的米饭,尤氏吃的仍是白粳米饭,贾母问道:“你怎么昏了,盛这个饭来给你奶奶。”
王夫人解释,鸳鸯说:“如今都是可着头做帽子了,要一点儿富余也不能的。”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巧妙地把贾家的处境当众说了出来。
贾母与贾元春处理不同事情,采取了相似的办法。这种以小见大,用一碗牛奶,一碗米饭传递消息、警醒众人的做法实在高超。
聪明人做事不张牙舞爪,有身份的人做事不大张旗鼓。这是一种做人涵养,更是一种做事智慧。如果我们想成为贾元春和贾母式的人物,应该努力向她们学习做事做人。
注:本文资料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