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江湖是什么?说出来很多人会伤心到哭,但这才是真实的江湖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江湖”永远是一个充满无限吸引力的词语,它承载了一种快意恩仇、潇洒飘逸的生活。
但千百年来,始终没人能给“江湖”下一个具体的解释。抛开充满浪漫色彩的概念,真实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江湖”,最早出自《庄子·大宗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在这里,江湖仍然是字面意思,指相对于陆地的河水。后来,江湖更多地被衍生到“天下”,成为社会的一种代指。
在范仲淹《岳阳楼记》里,将“江湖”与“庙堂”对立起来,江湖就成为了远离朝廷、不受法律约束的社会环境。
江湖我方往,朝廷君不出。
在小说里,江湖是侠客义士的天地,他们在江湖中随心所欲地穿行,一人一骑,一剑一酒,浪迹天涯。他们有的身负绝世武功,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有人饱读诗书,游览山川吟诗作赋。
在中文本义解释里,江湖指的是那些卖药、流浪和卖艺者的生活状态,他们行走在山河大地,居无定所,时常缥缈地云游到一处地方,而后不带流连地离开。
但这些说法中,依然十分理想化,对江湖的描写有些过于优美。
满船明月从此去,本是江湖寂寞人。
秦代以前,诸国乱战,社会动荡。自从秦代起,天下一统,对百姓的管辖非常严格,把江湖文化给打压了下去。
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但是到汉代又冒出头来,这是因为汉代的世卿世禄制导致阶级固化非常严重,普通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因此,他们之中兴起了游侠这个特殊的身份,他们就是“江湖中人”,凭借义气、口才,吸引了一大批同样是社会底层人的支持,从而具备了挑战权威的能力。
汉武帝时期,一个名叫郭解的游侠在洛阳城里影响力极大,甚至连汉武帝亲自安排他去服劳役,都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为他 *** ,最后不了了之。
愿得黄金三百万,交尽美人名士。更结尽、燕邯侠子。
这些游侠对封建阶级来说是非常严峻的挑战,甚至会动摇他们的统治。恰恰此时,汉武帝颁布了察举制,由地方长官考察本地有才能的人,再举荐给上级,审核合格以后就能当官。
这就给了那些有能力的人一个上升的渠道,让他们当官,一方面可以为 *** 补充人才,一方面又能限制“游侠”的出现。后来察举制几经完善,对社会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故江湖之人,群为盗贼,青、徐荒饥,襁负流散
最真实的江湖莫过于司马迁笔下的“江湖”,司马迁曾经在史记中写范蠡功成名就之后“乘扁舟游江湖”,这个“江湖”是一个地理位置,具体就是“长江”与“太湖”,大致是如今的长江中下游流域。
古代的政治、经济重心南移发生在西晋到隋唐,在宋朝最终完成。在此之前,北方一直是封建王朝权力所及范围内,而南方被视为“未开化”的蛮夷之地,当时南方就是不受管辖的江湖。
汉武帝就曾经说过“江湖之间,其人轻心”,言语之中满是不屑。
通常情况下,那些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会往南方去,只有被贬的官员才会到江湖去,比如苏轼、白居易,两人在杭州西湖留下了靓丽的风景线:白堤与苏堤。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这就说明当时的封建王朝并不注重对江湖的管教,这也造就了江湖地带风起云涌,争纷不断。当时的水利设施并不完善,北方尚且频繁爆发洪涝,更遑论南方,经常爆发的洪涝灾害导致在江湖生活的人无法正常耕田定居,只能频繁搬迁。
当时来到江湖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无法在北方生存下去的普通人,他们迫于生计而南下,想方设法只为了求一口饭吃。常规的农业无法维持下去,他们纷纷落草为寇。
对这些人来说,最适合的生路就是抢劫那些往来于南北之间的商人,尤其是水路。他们隐藏在小船里,一旦遇到可以下手的商船,便蜂拥而上,劫掠一空,消化后等待下一次机会。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
加剧江湖地域人口增加的主要原因,还有两个。
其一是古代城市的封闭化,当时的大城市,比如长安、洛阳,都实行严格的坊市制,居民的生活区和工作区分得很清楚,城墙出入把控也非常苛刻,对人员实行管制。
这样一来,极大程度避免了流民蜂拥的状况,也会排斥一些无法在城市里生活下去的人出去,城市的淘汰者无处可去,只能南下成为“江湖”的一员。
其二便是宋代这个关键的转折点。北宋时期,社会太平,百姓生活相对安定,人口增加得很快,隋唐时期,官方统计的人口大约为8000万,而北宋这个数字达到了1.2亿以上,人口增长了50%以上。
何地无江湖,何水无鲔鳣。天意不宰割,菲祭徒虔虔。
在当时,人口发展,经济也会增长,本该是好事。可问题就在于北宋朝廷力量衰弱,逐渐被打到偏安一隅,原本富饶的北方因为战乱变得凋零破落,造就了大量流民。
但“江湖中人”并非只存在于南方,在北方城市中也有江湖的存在。北宋上亿的人口中,真正的城市人口只有20%左右,其余的八九千万人要么生活在村镇,要么游历在城市里,不被官方调查统计到。
比如宋代的大城市汴京,总人口超过百万,还有8万左右的无业人口游荡,他们很难找到一个稳定的差事。
当时生产力低下,工作也都是简单的体力活,任何人都能做得来。既然如此, *** 者为什么不收一个有身份有户籍的良民,反而要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混混”?
无业人员居无定所,朝不保夕,只能通过各种骗局谋生。比如“美人局”,也就是现在的仙人跳;赌局,通过暗箱操作将前来赌钱的人榨得一干二净;还有冒充法师、和尚、大官的“功德局”,针对那些有求于人的富人行骗。
还有些人身怀绝技,骗术惊人,甚至可以用纸片代替丝绸 *** 衣服售卖;将铜和铅伪造成金银元宝,在市场上流通。
江湖中知名度比较高的“神医”,上山随便砍一棵树,扒了皮做成粉,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包治百病的“神药”。
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宋代朝廷对这些流民束手无策,只能通过吸纳他们为兵卒、官员的手段来解决。但这也助长了江湖流民的扩张,导致更多人看到了其中的利益,加入进去。
随着人口的增加,这种情况也越发严重,逐渐形成了一个与主流社会相平行的江湖社会。真实的江湖社会有多么艰难,常人无法理解,唯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而当时身处社会顶层的士大夫代表的精英阶级,虽然会面临官场的起起伏伏,却始终代表着主流价值观,不至于沦落到江湖。因此,他们虽然也会感叹“自说江湖不归事,阻风中酒过年年。”却从不知真正的江湖生活是怎样的。
这片生存环境恶劣、充满残酷竞争的江湖,将越来越多的人牵引进去,无法脱身。
从前谙尽江湖味。听商歌、归兴千里。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清朝。清朝科举制被废除后,一本名为《江湖奇侠传》的奇书横空出世,这本书出自一位无法考取功名的学生向恺然之手,记录了湖南一带武者的奇闻异事。
正是《江湖奇侠传》奠定了江湖即武林的基础,让武侠与江湖再也无法分割。
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挥笔写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石激起千层浪,激发了人们对江湖的无限向往与感慨。
在金庸、古龙等小说家的笔下,江湖被抽象为一种快意恩仇、刀光剑影的世界。
既而动星象,归江湖,得圣人之清。
但江湖从来不是只有打打杀杀,更有人情世故、江湖规矩,很多人处在江湖之中,并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而是要受到一些限制。
江湖,承载了几代人的梦想,我们时常幻想在江湖叱咤风云,一呼百应,却挣扎在残酷的现实中无法脱身。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对江湖的理解也越发深入。
年少时看武侠小说,觉得那些大侠神出鬼没,潇洒恣意,无比羡慕。实际上,再完美化的大侠也有自己的人性,也有无奈的地方。
江湖之所以具备如此大的吸引力,不只在于它蕴含的理想主义色彩,更在于它能对现实起到作用力。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生活很不容易,但每个人都可以在心中安置一片江湖,永远满怀热情地奔向这方天地。它在压力剧增、节奏紧张的当下,能够给予我们强大的精神力量,成为支撑前进的动力。
参考信源:
1,《汉书·货殖传·范蠡》 班固
2,《史记》 司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