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跋扈千秋梦，铁骑横行六国收：简析简牍所见秦代基层行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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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王朝的稳定有赖于基层的稳定，空间治理也是国家治理的基本主题，了解帝制早期基层行政空间的治理状态，对于从根本上理解古代中国国家治理之道尤为关键。地不爱宝，近年来考古发现、出土文献频出，首次系统展示了秦代县一级空间的行政运行情况，弥补了传世文献不足证所带来的缺憾。

秦代基层 *** 的治理，渗透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空间。秦帝国通过各种手段，对基层的各个领域和各类空间进行行政治理，保证秦帝国中央政令的推行和帝国的稳定。

通过研宄可以进一步确认秦代制度设计的严密性与落地的实态，相比于周制下的自主性很强的地方宗法性社会，秦制在基层更依靠基层官吏和法律。

一、简牍所见秦代地方官署空间

官署指官员办公的场所，秦代地方官署空间包含地方县级官员办公、休息的空间范围，在其空间范围内包含一些官方建筑。因年代久远这些建筑己然不存，而传统文献又缺乏对其细致描写，幸得考古工作中城址的发现与简牍材料中相关制度的记载，为秦代地方官署空间的研究打开了新视角。

简牍中出现有县廷、官府、寺舍、道桥、肢池、沟渠、奴苑等具体名称，其主体是地方县廷，也包含县内各官、曹及—些经营性场所。本章拟依托传世文献的记载，结合考古实物呈现，以简牍记载为逻辑主线，进而探讨秦代地方官署空间。

一般而言县令所治称“廷”。县廷是秦汉时期县级行政机构，管理也相应比较严格，它是地方官署空间的核心范围。秦代县廷是县 *** 的中枢机构，主要包含令、丞以及行使辅助职能的各类曹，各曹居于县廷内主要承担秘书职能，官大多居于县廷外，作为县的行政执行部门。

县级行政结构上由内廷和外官组成，各曹居于县廷内主要承担秘书职能，官大多居于县廷外，作为县的行政执行部门。官的独立性较强，是县的下属机关，主要包含一些职能性机构，如仓、库、少内、司空等，主官为官啬夫，属官有佐、史。

曹大都属于县府的一部分，因此其独立性比较低，包含仓、户、吏、等曹，主官为令史，主要协助长吏（令、丞、尉）处理县内相关事宜。很大程度上，官主要充任职能部门，而曹可视为辅助部门，各曹主要扮演沟通县中枢与职能部门，以及监督职能部门执行的作用。

县中官方建筑除了县廷以及各官府办公机构，还有一些中央设于地方的禁苑，官府自身经营性的橘园、漆园，宗教性的庙，县中交织的道路又将其连成一个整体，共同支撑地方的官方建筑空间。

二、简牍所见秦代吏治空间

自秦汉以来，随着国家编户齐民政策的实行，乡里成为官府控制平民百姓的基层行政单位。对于统治者而言，他们要统治的对象是包括乡里层面的百姓，各项政策也是要落实到乡里，而中央任命的官吏到县一级截止。

在漫长的古代社会里，乡里制度的存在与运行，代表统治皇权向县级政权以下的延伸。乡官里吏作为“下县的皇权”，在社会管理上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国家的徭役赋税的征派、地方民众的教化无不与乡官里吏发生重要联系。

村落是古代社会统治的基础，历代统治者都致力于加强对基层社会的管控，秦汉以后形成统一的地方行政制度，即以乡统里、以里临民的统治模式。乡是县的下属机构，里又是乡的下属机构，他们构成郡一县一乡一里这样一套完整的地方行政体系，里下面就是最小的居住单位，即若干个户。

秦帝国之下地方基层呈现统治的多样性，县域被划分为若干乡，乡辖里主要负责区域内日常民事；田主要负责区域内与田务相关事宜；县也划分为若干亭部，负责区域内的治安，亭下设邮共同负责邮驿事务。它们各司其职又相互配合，共同维护地方治理秩序。

春秋战国时期人民普遍成为国家的编户齐民，户籍制度相应得到确立。里作为基层行政组织在经济互助、维护日常安全等方面扮演重要职能。

古代社会民众对天灾人祸的承受能力有限，小农经济的脆弱性使乡里民众往往自发进行协作与互助。因此里的形成不仅有利于国家对基层民众的管理，同时通过彼此之间的互帮互助，有利于增强里中百姓抗击未知风险的能力。

秦时法家厉行分异令，不许“族居”，“编户齐民”观念之下将国家的管理延伸至里中民户。依据地缘聚合形成乡里，宗法血缘关系虽然削弱但在基层乡里仍有保存，同一乡里主要表现为同一宗族。这种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形成的互助组织一般是同一宗族。还有一些是依靠地缘，出于某种目的而形成的互助组织，“单”就是其中之一。

单，是乡里的居民组织，是一种基层社会组织形式从句中“里单”的搭配，里和单之间是存在一定关系，应该不是完全独立的两种单位。婉由庶人身份入宗需经宗人、里人双方面同意，说明这一时期宗法血缘虽然有所突破，但是在基层乡里他们依然聚族而居。

当时入宗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要出里单赋，入宗后遇到“里人不幸死”可将里单赋作为祭祀活动的饮食花费，说明“里”“单”具有一定的经济互助性质，也就是说“单”、“里”形成的原因之一就是在出现丧事时能出钱助丧，因此他们带有一定的互助性质，至汉代这一习俗依旧保留下来。

从秦汉时期的简牍资料来看，“里”“单”都是存在于当时基层社会的一种社会组织形式，其中“里”更多依靠的是宗族血缘关系，而“单”更多是出于互助目的进行组合而成，“越人”所记载的的助丧的八十一人他们很多都来自不同的里，猜测他们属于同一个“单”，所以“单”还突破了里的空间限制，是一种出于某方面互助目的、突破地缘限制的组织。

入“单”后他们要上交单赋，但也享受与他们同饮食的权利。在汉代的印玺中还发现“父老单”、“孝悌单”等带有明确目的的乡里自治组织，这种组织是在自愿结合的基础上，实现人力、财力的互相支持。

乡里是最基层的行政组织，也是构成帝国基层治理 *** 的一个个细胞。汉画像砖中展现汉代百姓里居生活的田园气息，秦汉历史相续，秦代里居情况与汉代应该无异。

如果说里居是构成帝国的一个个点，有经济互助、防卫治安的职能，那么邮、亭就是将一个个点编成 *** 的线，传递信息，建立起帝国一层层行政机构之间的联系，保障了帝国基层政务的正常运转。

三、简牍所见秦代的市场

作为商品交易场所的秦代市场，一方面，因其人流量大的特点为官府发布政令提供便利，另一方面，市列、市楼、市垣、市门等共同构成一个相对封闭的建筑空间，新出简牍相关内容反映出当时 *** 对市场的严格管理。

市场又称市井，古人最开始没有市场，因为大家每天要聚集在井边取水，有些人便将货物带到井边贩卖，因此形成市井。我国古代市场随着商业的发展不断变化，早期“日中为市，市罢各散”，并没有相应的市场建筑。

至春秋战国以来，尽管乡村仍旧广泛存在此类原始交易场所，但一些城市商业发展迅速，商铺林立，出现了固定的商业活动区域， *** 对其管理也更为规范，在一些军队驻扎之地还出现军市。

在古代信息传递技术不发达，以及百姓文化水平不高的情况下，公告的传递多依靠口口相传。市场当中人流量大且往来频繁，因此 *** 常常将此作为发布公告的场所。在商鞅变法之初，为了取信于民，就在咸阳市门徙木立信，继而大刀阔斧进行变法。因为这里人流量大，希望能够扩大变法的宣传力度。

不同地方的市场物价也许会有一定差别，有时候需要官府对平均价格进行制定，制定平均价格主要来源市场。

迁陵县官府根据市场制定了平均的价格，然后守丞将其下发到其他各乡，因此一个县市场中每个月的平均价格，是依据都乡朔日的平均价格来制定。因为平均价格不仅对于市场正常运行有影响，当时许多罚金、赎金的确定都依照平价，所以价格的确定要经过官府的确认，一经制定需要严格遵行。

结语

从县级官署空间、里治空间和市场空间整体来看，秦代基层 *** 的治理渗透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空间，它们作为每一个有机体，共同保障了秦帝国政令的推行和帝国的稳定。

通过研究，我们可以进一步确认秦代制度设计的严密性与落地的实态，相比于周制下的自主性很强的地方宗法性社会，秦制在基层更依靠基层官吏和法律。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

[2]班固.《汉书》.

[3]范晔.《后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