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没的名将,“蔚山海战”功臣——卡尔·彼得罗维奇·耶森中将
卡尔彼得罗维奇耶森
卡尔彼得罗维奇耶森(Jessen)1852年11月30日出生于利沃尼亚,他的家族和另外一位名字相近的名将——埃森(Essen)上将一样,都有德国血统,其父为军队的兽医。1875年海军学校毕业后进入海军服役,并于 1879年7月18日被任命为中尉。但是耶森并没有放弃学业,而是继续深造,1881年获得了鱼雷战专业毕业证,1884年又获得了火炮专业毕业证。随后在驱逐舰上担任军官,并短暂出任驻德国武官。
“
阿德勒
”
号
驱逐舰
1890年耶森被任命为黑海舰队“阿德勒”号驱逐舰舰长,正式开始了指挥生涯。不过没多久就被调任波罗的海舰队“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防护巡洋舰舰长,并随舰前往远东。从1894年到1895年指挥“涅瓦”号,1895年到1896年指挥“亚洲”号。而到1898年的一次任命,改变了他的一生,这一年耶森被任命为装甲巡洋舰“格罗莫博伊”号舰长,归属沙俄太平洋舰队。耶森指挥该舰参与了对英国约克公爵和夫人在澳大利亚的视察护航,并成功引起了英国方面的极大关注。后来这艘舰又见证了耶森最为辉煌的时刻。
1901年时的“
格罗莫博伊
”号
“
格罗莫博伊
”号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港
晋升少将后的耶森
1904年1月1日,耶森晋升为海军少将,驻“塞瓦斯托波尔”号战列舰,不过日俄战争爆发后,他被派往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指挥海参崴分舰队,旗舰为“格罗莫博伊”号同型舰“俄罗斯”号。海参崴分舰队一共有3艘装甲巡洋舰和一艘防护巡洋舰,前者分别是“俄罗斯”号、“格罗莫博伊”号和更老的“留里克”号,防护巡洋舰则为“勇士”号。不过后来“勇士”号因为触礁受损,海参崴基地设施简陋无法维修,因此等于丧失了战斗力。但是就是这一支残缺的小型分舰队,却创造了比驻扎旅顺的太平洋舰队主力和远道而来的罗杰斯特文斯基舰队更为辉煌的战果。
“
勇士
”
号触礁,海参崴分舰队实力一下子损失四分之一
自耶森就任以来,海参崴分舰队频繁出击,给日本海上运输造成相当大的麻烦。尤其6月15日该舰队在对马海峡附近击沉日本的“常陆丸”、“佐渡丸”(一个近卫团的陆军官兵葬身海底,并损失了18门攻城重炮),也就是日本人常说的“常陆丸事件”,这给日本人巨大冲击。
海参崴分舰队继续沿日本本州岛西海岸向北扫荡,击沉3艘、拦截4艘并俘虏2艘货船后,平安返航。7月海参崴分舰队穿过津轻海峡,沿日本东海岸南下,击沉了多艘货船,并出现在东京湾附近海域,东瀛京畿震动,日本集结大规模兵力拦截,而俄舰队再次平安返航。
上村彦之
丞
由于担任海峡警备任务的日本联合舰队第二舰队(该舰队下辖装甲巡洋舰“出云”、“八云”、“吾妻”、“磐手”和防护巡洋舰“高千穗”、“浪速”)屡次追杀海参崴分舰队未果,致使日本举国哗然。第二舰队司令上村彦之丞(此人在甲午战争时任“秋津洲”舰长)向东京辩解说由于浓雾导致未能截获海参崴舰队时,日本举国愤怒,一位国会成员说:“浓雾,浓雾,倒着读,就是无能。”上村彦之丞的家宅被民众捣毁,本人也被骂为俄国间谍。
蔚山海战示意图
此时海参崴分舰队又丧失了“勇士”号,因此耶森的日子也不好过。1904年8月5日,太平洋舰队司令菲特格夫特少将向埃森表示要和旅顺要塞共存亡,海参崴分舰队并没有召集出击,正在加煤,然而9日晚,耶森突然接到接应旅顺舰队突围的命令,不得不急忙完成加煤作业,并于10日晚间起航接应。但是旅顺分舰队突围失败,菲特格夫特少将阵亡,这条信息耶森并没有收到,仍然率舰队接应,直到通过预定会合地点多时,埃森依然不愿意放弃。
他宁可相信旅顺分舰队是在于日军交战中耽误了时间。而此时,日本第二舰队的四艘装甲巡洋舰正在附近巡航。14日凌晨4时30分日本第二舰队和海参崴分舰队几乎同时发现对方,至4时50分,耶森已经清晰的了解对手的军舰式样,其实就是判断舰名也不是什么难事了。相比于日本舰队,俄国军舰除了续航力,其余均处于劣势,更不要说“留里克”号还是一艘老爷舰,如果硬拼,海参崴分舰队势必处于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的尴尬境地。
蔚山海战
耶森能够多次借助气象条件逃脱上村的追杀,说明此人绝非平庸之辈,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之时,胜负尚难以预料。耶森立即命令舰队转舵向东航行,一则可以尽快远离危险的对马海峡,二则可以在于南下日军炮战中抢占T字横头。上村彦之丞立刻就明白了耶森的用意,对这位身处险境还不忘给自己下套的俄国指挥官充满了愤怒。不过,上村很快冷静下来,本着咬住俄国舰队不让其逃脱,拖也能拖死他们的战术,与耶森展开激战。
“留里克”号装甲巡洋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舰优势逐步显现,俄军中最老的“留里克”号被命中多次,航速锐减,舵效丧失。耶森不愿放弃战友,多次尝试救援无果,“留里克”号舰长特索洛夫决定牺牲自己为剩余两舰撤退创造机会,因此猛攻日舰不止,而日本舰队也明白俄军用意,派老舰“浪速”和“高千穗”攻击“留里克”,上村则率领剩余四舰追杀耶森。此时耶森手下的两舰也受损严重,“留里克”已无法挽救,老舰长已经阵亡, *** 舰长决定自沉。耶森也不能再拿着剩余两舰上数千弟兄的生命做赌注,9时30分,耶森下令全速北返。日舰在后穷追不舍,但日舰“磐手”号受伤先行返航,“吾妻”号在追击时发生故障,加之弹药不足,10时日舰最终放弃追击。此役日本第二舰队击沉俄国海参崴分舰队装甲巡洋舰1艘,重创2艘,因为海参崴基地设施不足,无力维修,等于整个分舰队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受损严重的
“
俄罗斯
”
号
名义上打了胜仗上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因为第二天他将成为英雄(事实上回国后,上村因为指挥不当备受指责)。而耶森率领的海参崴分舰队,在不利的形势下能够成功返航,并且在战斗中表现出的袍泽之谊,顽强精神和指挥艺术和海参崴分舰队初期成功的海上袭击,使得他们而受到了来自日俄双方的赞誉,他被授予神圣大殉道者和四级胜利乔治勋章。由于海参崴分舰队事实上等于全灭,所以太平洋舰队将其调任至之一战列舰中队司令。旅顺被日军攻克后,耶森又担负了海参崴地区的警备任务。随着战争的继续,他的部队损失殆尽。至1905年11月,耶森率残部撤离,并于1906年4月抵达波罗的海。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难料,回国后的耶森非但没有得到表彰嘉奖,反而备受指责,理由竟然是未能指挥舰队取得更大战果,从而失去了担任波罗的海舰队司令的机会。1906年11月12日,俄国海军决定因战功晋升耶森为海军中将,但是又说其身体原因,不得不退出现役。不过俄国海军允许其继续着军装。
“
诺维克
”
级驱逐舰
退役后的耶森担任了在与日本战争中丧生的水手圣殿纪念碑建造委员会的成员。1912年初,德国希肖船厂(该厂在近代为中国建造了多艘军舰)希望能在里加设厂,但是俄国造船总局建议在纳尔瓦设厂,由于在这里设厂需要大量基建投资,因此希肖船厂拒绝了。同时俄国方面有碍于法律,不能允许外国人独资设厂。考虑到回复造船工业的需要,俄国方面决定打个擦边球,依然由希肖在里加设厂,即米尔格拉本造船厂,不过名义上船厂所有者为耶森。1913年3月23日,耶森代表船厂和造船总局签订9艘诺维克级驱逐舰合同,但是由于一战爆发,各舰均未完工。
耶森之墓
此后耶森继续赋闲在家,于 1918年11月30日在彼得格勒去世,去世前,沙皇俄国已经不复存在。他被埋葬在斯摩棱斯克路德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