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与毕沅相关的轶事典故?史籍中是如何记载的?
毕沅(1730年9月29日—1797年8月24日) ,字纕蘅,小字秋帆,自号灵岩山人,江南镇洋县人,清代著名学者。接下来历史网小编就给大家带来相关介绍,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幼年丧父,师从沈德潜,喜欢金石地理之学。考中举人,授内阁中书,迁军机章京。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状元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历任侍读学士、太子左庶子,实授甘肃巩秦阶道台、安肃道道台、陕西按察使、陕西布政使。河南巡抚、湖广总督。嘉庆帝即位,赏轻车都尉世袭。嘉庆二年(1797)年,病逝,获赠太子太保。受到和珅案牵连,坐罪抄家,革除世职。著作有《续资治通鉴》,又有《传经表》《经典辨正》《灵岩山人诗文集》等。
轶事典故
才子慈母
毕沅幼年就失去父亲,全靠母亲张藻培育成人。张藻是当时颇有名气的才女,不仅能诗,而且学问渊博,著有《培远堂诗集》。毕沅在她的 *** 下,6岁能读《诗经》《离骚》,10岁便通晓声韵,善作诗文。随后,张藻又亲自把毕沅送到苏州灵岩山,拜著名学者、诗人沈德潜和经学大师惠栋为师,以进一步拓宽视野。后来,毕沅中状元当官,离开京城到陕西任巡抚,张藻还以母亲特有的情怀,作54句270言《训子诗》,殷切期望儿子“不负平生学,弗存温饱志;上酬高厚恩,下为家门庇”。张藻病故后,乾隆皇帝特赐御书“经训克家”四字褒扬。毕沅为了铭记母亲和皇上的恩赐,特将室名称作“经训堂”,将自己的诗文集名为《经训堂集》。
忠厚得福
在军机处任职的时候,毕沅与同事诸重光、童凤三等人都是举人身份。为了有个更好的前程,他们三人都参加了乾隆二十五年(1760)的礼部会试。考试结束后,他们照常回到军机处办理公务。会试发榜的前一天晚上,本该轮到诸重光值夜班,但诸重光急于打听考试的结果,就毫不客气地对毕沅说:“今天夜班还须请你代劳。”毕沅不解,便问:“为什么呢?”诸重光提高嗓门说:“问题明摆着的,要中状元书法必须过关。我的书法比你好,明天放榜倘若高中,还有殿试夺魁的希望,得早做准备。你的书法属中下水平,即使明天榜上有名,难道还想去夺一甲前三名吗?”毕沅尽管心里也非常想乘空探听一下消息,但觉得诸重光的分析不无道理,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傍晚值班时,接到陕甘总督黄廷桂一份有关新疆屯田的奏折,毕沅闲坐无事,便饶有兴致地将这篇奏折反复看了几遍,其内容已是烂熟于心。第二天会试发榜,毕沅与诸重光、童凤三均中贡士。数日之后,他们一起去参加殿试。当时新疆初定,乾隆皇帝准备在那里搞屯田,于是亲自出了与新疆屯田有关的“策问”题。对此,一般士子半天摸不着边,可毕沅因心中有底,答得特别顺手,写得格外详实得体,很得主考官们的好评,只因书法稍差,初拟名次时,仅排在第四位。乾隆皇帝阅读前十名贡士卷时,发现前三名的卷子都不太满意,读到第四名毕沅的卷子时,觉得颇对胃口,大加赞赏,便亲自改为之一甲之一名,而书法颇佳的浙江余姚人诸重光却屈居第二位。人们都说,毕沅中状元是忠厚得福。
礼贤下士
毕沅性情儒雅和易,爱才若渴,身边常名士云集。当时的著名诗人黄景仁由于不愿当官,又不知理财,生活贫寒。一天,毕沅读到他“一家俱在西风里,九月寒衣未剪裁”的诗句,马上派人送去银子50两。黄景仁病逝后,毕沅又出资抚养其老母,还为他整理出版诗集。祖籍歙县的著名文人汪中与毕沅没有见过面,有一次跑到毕沅的衙门,递给门卫一张小纸条,只说住在某某客店,转身便走。门卫将纸条呈送毕沅,只见纸条上写道:“天下有汪中,先生无不知之理;天下有先生,汪中无穷困之理。”毕沅看罢,哈哈大笑,立即派人送去白银500两。在任陕西巡抚的时候,毕沅有一次路过一座寺院,老僧出来热情招待,谈得十分投机,毕沅忽然开玩笑地问道:“一部《法华经》,不知有多少个阿弥陀佛?”老僧从容应道:“我一个破庙老和尚,非常惭愧生成钝根。大人是天上文曲星,非同一般,不知一部《四书》有多少个‘子曰’?”毕沅不禁一愣,非常佩服老和尚思维敏捷、谈吐风雅,于是捐银为寺里添置田产,还把寺院整修一新。
性向成谜
有说毕沅是同性恋者,与名伶李桂官交好,赵翼与袁枚均有诗歌描述李桂官与毕沅之间的情感:赵翼作《李郎曲》,而袁枚为李桂官的《劝毕公习字》一文作序时也写了长歌。
死后抄家
嘉庆元年(1796年),湖北省荆州、襄阳爆发了白莲教农民起义,规模浩大,得快蔓延到南方各省,前后历经九年,才被清朝廷镇压下去。为此清朝廷耗用军费二亿两白银,相当于四年财政收入的总和。嘉庆元年,清朝廷派兵对湖北的白莲教农民起义进行镇压,军队的军需钱粮委派湖北省安襄郧荆道道员胡齐仑负责管理。胡齐仑自负责管理军需钱粮以后,任意侵贪、克扣,致使领取军饷的清军官兵多有怨言。于是两湖总督景府对胡齐仑经管的军费收支进行了审计清查。经过审讯得实:胡齐仑在嘉庆元年至二年间,掌管湖北省军需钱粮,在发放湖北襄阳军队的军饷时,每发一百两军饷,扣除户部在拨款时已少拨的四两“短平”银外,又报请当时的湖广总督毕沅批准再扣除四两,以备支付按规定不准报销的款项,此外胡齐仑还利用职权私自加扣二两。如此三扣两扣,每发一百两军饷,官兵们实得九十两。胡齐仑经手发放的襄阳军队的军饷一百四十余万两,他私自扣留二万九千两,馈送给各营将军、督抚们花用,其中仅送给一名叫永保的领兵大员就达六千两。
接到审案官关干胡齐仑一案的审讯结论报告,嘉庆帝为此特发上谕,严厉痛斥贪污军饷的行为,他说:自镇压白莲教以来,至今已有四年了,所耗用的款项达七千万两之多。白莲教起自湖北,而清军的行贿馈送之风也起自于湖北。前任两湖总督毕沅,公然将军需钱粮,任由胡齐仑一人经理,恣意侵扣,实为罪魁祸首,毕沅现已去世,倘若他还活着,我将立即把他处死,以正国法。即便如此,毕沅死后,家产还是遭到藉没,全部充公。也就是《清史稿·毕沅传》所写的那样:“(嘉庆)四年,追论沅教匪初起失察贻误,滥用军需币项,夺世职,籍其家。”
相较《清史稿》,《清史列传》的内容的记载则更为详细。嘉庆四年九月,嘉庆帝发布上谕称:“迄今匪徒蔓延,皆由毕沅于教匪起事之初,办理不善,其罪甚重。昨又据倭什布查奏胡齐仑经手动用军需底帐,毕沅提用银两及馈送领兵各大员银数最多。毕沅既经贻误地方,复将军需帑项任意滥支,结交馈送,执法营私,莫此为甚。倘毕沅尚在,必当重治其罪。今虽已身故,岂可复令其子孙仍在官职?”故将其作官的儿子就地免职。至十月,“追产入官”。
关于这一点,梁启超曾以同情的口吻写道:“独军旅非所长,且驭下太宽,未免蒙蔽,卒坐是被累,身后遭籍没,论者惜之。”其实,毕沅远非一个洁身自好者。乾隆末年,当时他为湖广总督,福宁为湖北巡抚,陈淮为湖北布政使,这三人即官官相护,千方百计婪索民财。当地百姓形容他们三人说:“毕如蝙蝠,身不动摇,惟吸所过虫蚁;福如狼虎,虽人不免;陈如鼠蠹,钻穴蚀物,人不知之。”(昭连:《啸亭杂录》卷一〇《湖北谣》)
还有一个记载可以对毕沅的人品做一个补充。钱泳《履园丛话》载,和珅当权时,“欲令天下督抚皆欲奔走其门以为快,而(毕沅)先生淡然置之”。但到和珅四十岁生日时,“自宰相而下皆有币帛贺之”,毕沅也坐不住了,赋诗十首,“并检书画铜瓷数物为公相寿”。钱泳问他:“公将此诗入《冰山录》中耶?”毕沅“默然,乃大悟,终其身不交和相”。钱泳所说的《冰山录》当是《天水冰山录》,明朝权相严嵩被革职,他的被查抄没收的全部财产,登在《天水冰山录》中,换言之,那是一份赃物的详细清单。钱泳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经预见了日后和珅的倒台,于是给毕氏一个忠告;毕氏接受了,遂保持了气节。
可惜,这只是钱氏的一家之言。清人陈康祺早就指出:“秋帆(毕沅)制府爱古怜才,人所共仰,其交和珅,慑于权势,未能泥而不滓,亦人所共知。”毕秋帆死后被抄家,也和卷入和珅贪污案有莫大关系。在陈康祺看来,作为“毕氏客”的钱泳,对这件事不要提就算了,“惟欲以拒绝权门,归功于一言之谏沮,其然,岂其然乎?”欲盖弥彰,倒是弄巧成拙了。
史籍记载
《清史稿·卷三百三十二·列传一百十九》
毕沅,字纕蘅,江南镇洋人。乾隆十八年,举人,授内阁中书,充军机处章京。二十五年,一甲一名进士,授修撰。再迁庶子。三十一年,授甘肃巩秦阶道。从总督明山出关勘屯田,调安肃道。擢陕西按察使。上东巡,觐行在,备言甘肃旱。谕治赈,并免逋赋四百万。擢布政使,屡护巡抚。师征金川,遣沅督饷,军无匮,授巡抚。河、洛、渭并涨,朝邑被水。治赈,全活甚众。幕民垦兴平、盩厔、扶风、武功荒地,得田八十余顷。濬泾阳龙洞渠,溉民田。嘉峪关外镇西、迪化士子赴乡会试者,奏请给驿马。置姬氏五经博士,奉祀文、武、成、康四王及周公陵墓。修华岳庙暨汉、唐以来名迹,收碑碣储学宫。屡署总督。四十一年,赐孔雀翎。四十四年,丁母忧,去官。四十五年,陕西巡抚缺员,谕:“沅在西安久,守制将一年。命往署理,非开在任守制例也。”
四十六年,甘肃撒拉尔回苏四十三为乱,沅会西安军伍弥泰、提督马彪发兵讨之。事平论功,赐一品顶带。甘肃冒赈事发,御史钱沣劾沅瞻徇,降三品项戴。四十八年,复还原品,寻实授巡抚。四十九年,甘肃盐茶厅回田五复乱,沅遣兵分道搜剿。上命大学士阿桂视师,沅治军需及驿传供亿,屡得旨奖励。
沅先后抚陕西十年,尝奏:“足民之要,农田为上。关右大川,如泾、渭、灞、浐、沣、滈、潦、潏、河、洛、漆、沮、汧、汭诸水,流长源远。若能就近疏引,筑堰开渠,以时蓄泄,自无水旱之虞。古来云中、北地、五原、上郡诸处畜牧,为天下饶,若酌筹闲款,市牛羊驼马,为畀民试牧;俟有孳生,交还官项,余则畀其人以为资本。耕作与畜牧相兼,实为边土无穷之利。”议未行。
五十年,调河南巡抚。奏:“河北诸府患旱,各属仓储,蠲缓赈恤,所存无多,请留漕粮二十万备赈。”既又请缓徵民欠钱粮,并展赈,上温谕嘉之。命诣胎簪山求淮水真源,御制淮源记以赐。五十一年,赐黄马褂。授湖广总督。伊阳盗秦国栋戕官,上责沅捕治未得,命仍回巡抚。五十三年,复授湖广总督。江决荆州,发帑百万治工。沅奏:“江自松滋下至荆州万城堤,折而东北流,南逼窖金,荆水至无所宣泄。请筑对岸杨林洲土坝、鸡嘴石坝,逼溜南趋,刷洲沙无致雍遏。”又请修襄阳老龙堤、常德石柜堤、潜江仙人堤,凿四川、湖北大江险滩,便云南铜运。
五十九年,陕西安康、四川大宁邪教并起,称传自湖北,沅赴襄阳、郧阳按治,降授山东巡抚。上以明年归政,令督抚察民欠钱粮豁免,奏蠲山东积逋四百八十七万、常平社仓米谷五十万四千余石。六十年,仍授湖广总督。
湖南苗石三保等为乱,命赴荆州、常德督饷,以运输周妥,赐孔雀翎。嘉庆元年,枝江民聂人杰等挟邪教为乱,破保康、夹凤、竹山,围襄阳,沅自辰州至枝江捕治。当阳又陷,复移驻荆州,上命解沅总督。旋克当阳,获乱渠张正谟等,复命沅为总督如故,予二等轻车都尉世职。寻奏乱渠石三保、吴半生、吴八月等皆就获,惟石柳邓未获;请撤各省兵,留二三万分驻苗疆要隘。上谕曰:“撤兵朕所原,但平陇未克,石柳邓未获,岂能遽议及此?”寻获石柳邓。上命沅驰赴湖南镇抚。疏言:“樊城为汉南一都会,请建砖城,以工代赈。”二年,请以提督移辰州,增设总兵驻花园汛。寻报疾作,手足不仁,赐活络丸。旋卒,赠太子太保。四年,追论沅教匪初起失察贻误,滥用军需帑项,夺世职,籍其家。
沅以文学起,爱才下士,职事修举;然不长於治军,又易为属吏所蔽,功名遂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