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只因押错宝,最后家败人亡!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宠信之臣身败名裂是很平常的事情。比如雍正年间的曹寅、李煦两家。
曹家后来出了一位大人物,就是写出《红楼梦》的曹雪芹。其实自清军入关,曹家就是满洲正白旗包衣,是皇帝家奴。曹雪芹的曾祖父是曹玺,因家族和皇室有这一层关系,所以也从王府护卫当上了内廷二等侍卫。而曹玺的夫人孙氏则是康熙帝的保姆。曹玺的儿子,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深得康熙帝赏识,17岁就做了康熙帝的侍卫。
1690年,曹寅去了江苏,出任苏州织造,专门负责朝廷内、宫廷里的绸缎布匹的织造。当然,他还有个秘密身份,就是皇帝的耳目;1611年,他又被调去江宁,仍管理织造。自此,织造成了他们的家族性职业。曹寅的儿子、继子均连任此职近40年。
李煦家和曹家相似,和康熙帝的关系都很特殊,李煦的父亲是李士祯,而李士祯原配的夫人王氏的哥哥是王国栋,王国栋又是康熙帝的宠妃—王嫔娘娘的父亲。此外,李士祯的继室文氏,像曹玺夫人孙氏一样,也是康熙帝的保姆。
这种千头万绪的关系,就形成了一张关系网。而这网,给他们网来了富贵,同样也网来了灾难。网来的富贵是,曹寅和李煦因这层关系而仕途顺利,飞黄腾达。由于深受康熙帝的信任,他们也都做着康熙帝的耳目和亲信,他们在江南任职时,都曾给康熙帝汇报江南各地官府动向及民心民情。
相比于曹寅,李煦任职较晚。1692年,曹寅从苏州去了江宁,苏州织造就由李煦接替。那时候,李煦还不适应这样的多重身份,特别是充当耳目要给皇帝奏报的事,让李煦很为难。因此在奏折中说:“臣无地方之责,不应读陈。”
康熙帝看了则鼓励他去做,还叮嘱他:“凡有奏贴,万不可与人知道。”
想要皇帝看到自己的奏折,即便是县令,七品官,也都要通过层层关卡,可曹寅、李煦则完全不需要通过别人,直接就能将奏折送到康熙帝手里。
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某天,李煦在给康熙帝的请安奏折中,提到了江南提督张云翼病故之事,他写道:“恭请万岁万安。窃闻提督江南全省军务臣张云翼,于康熙四十八年六月十八日,病患腰痈,医治不痊,于七月初三日巳时身故,年五十八岁,理合奏闻。苏州六月晴雨册进呈,伏乞圣鉴。”
李煦不知道,这奏折,已经犯了忌。既“恭请万岁万安”,说的是长寿之事,又怎么能说到别人的死亡?这样的两种事,是需要分别奏报的。好在康熙帝见他奏折中语气幽默,且因为对他信任,虽然心里不高兴,却也只是提醒他,让他两种事不要放在一起写,很不敬。李煦看到批示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谢罪、忏悔。
1712年7月,曹寅在去扬州办理刻印《佩文韵府》时,突染疟疾,病情很重,李煦去探病时,曹寅让他在奏报康熙帝时,向康熙帝讨要一些药。
康熙帝看到此奏报后,竟然朱批一段很长的文字:“尔奏得好,今欲赐治疟疾的药,恐迟延,所以赐释马星夜赶去。但疟疾若未转泻痢,还无妨。若转了病,此药用不得。南方庸医,每每用补济(剂)。而伤人者不计其数,须要小心。曹寅元肯吃人参,今得此病,亦是人参中来的。金鸡拿(即奎宁)专治疟疾。
用二钱末酒调服。若轻了些,再吃一服,必要住的。住后或一钱,或八分。连吃二服,可以出根。若不是疟疾,此药用不得,须要认真。万嘱,万嘱,万嘱,万嘱!”
从此奏批中,不难看出康熙帝对曹寅病情的重视,对曹寅的关心。不仅如此,康熙帝又派快马送药到扬州,还给出时间期限,9日内必须到。虽然康熙帝为曹寅急送去了,但是曹寅因其他一些并发症的出现,不久之后还是辞世了。
对康熙帝的皇恩,曹寅和李煦时刻想报答,在康熙帝四次南巡里,两个人颇花心思,一路上随时随处恭迎,康熙帝喜欢的东西,他们挖空心思都要给呈上。好在曹、李二人的忠心,康熙帝能感受得到,他们也便步步高升。
1706年,李煦和曹寅分别被加授大理寺卿衔、通政司通政使衔。然而,为报康熙帝的恩,为表达对康熙帝的忠诚,李、曹二人在康熙帝南巡时,花了大量库银,致使苏州、江宁两地织造有了巨大亏空。这也成了后来雍正帝查抄他们家的一个把柄。
康熙帝对他们的宠信,也只维持到康熙帝病逝前。一朝天子一朝臣,雍正帝不喜欢他们,不仅不喜欢,还很厌恶他们,因为雍正帝的死敌—康熙帝的第八子胤禩,和这两家有姻亲,且几家走动很频繁。
李、曹两家确实也希望胤禩坐上皇位,这样他们的荣华富贵也就能继续延续了。因此,在财力上他们给了胤禩很大支持。
可惜,他们失算了,继位的是雍正帝,他们的灾难也由此开始。
1723年,雍正帝以苏州织造亏空巨大为由抄了李家;1727年,又以江宁织造亏空为由,抄了曹家。抄曹家时,再次揪出李煦为胤禩买侍女之事,倒霉的李煦再次入狱,最后被流放乌拉(今黑龙江境内),两年后去世。
两个曾经被康熙帝“罩”着的显赫家族,最后因被雍正帝“恨”着而败落。从巨额亏空织造来看,他们罪有应得,实际上,他们只是做了权势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