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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八十四回:吕师相奏正刑书 高少保请定赋役

诗词文献3年前 (2022-05-08)210

《女仙外史》是清代吕熊著白话长篇历史小说,又名《石头魂》《大明女仙传》,成书于清康熙年间。《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会现实为背景,集中描写了唐赛儿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同燕王朱棣统辖的军队进行的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表彰正义,抨击邪恶,宣扬了“褒忠殛叛”的主旨,并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不可调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冲突,流露出一些进步的民主思想。那么下面历史网小编就为大家带来关于第八十四回的详细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却说两军师的奏疏,原因建文皇帝敕令新旧文武诸臣会议朝仪,行到各郡开府,广谘博访。吕律与高咸宁出镇在外,未便悬议,况且归于帝师裁正,更无可以赞助高深。到因本朝刑书太繁,赋役太重,二者皆属治平要务,均宜厘正以为一代制度。从来英雄之见大略相同,先经移文会商定了,于建文二十一年春三月,联名上奏。如今先说刑书怎样更正。其疏略曰:

臣闻礼者,禁于未然之前;刑者,旋于已然之后。倘未然者不可禁,则已然者不可不治。故礼与刑二者,乃圣人驭世之大权也!本朝创国之始,礼仪制度、刑律典章,亦既详且备矣!虽然,礼可过于繁,而刑不可或繁也。礼之在下者,或可繁,而礼之在上者,亦不可太繁也。兹承皇帝陛下睿鉴及此,已奉敕旨廷议因革外,臣请得以《刑书》论之。古者五刑,墨、劓、炁、宫、辟;今之五刑,笞、杖、徒、流、斩。其重与轻,大相悬殊。岂古圣王不仁之甚,而必欲残刻人之肢体以快于心哉?夫刑罚重, *** 畏而犯者少;刑罚轻, *** 狎而犯者多。夫断者不可复续,民未有不感激涕泣而日迁于善者。是刑一人,而使千万人惧也!所以虞、夏、商、周,皆相传而不变。刑措之风,于焉不甚。自汉至唐递加损革。肉刑遂皆废尽,而后世之犯法罹罪者,百千倍于往昔。何也?笞、杖、徒、流,无损于身,不足以惩其奸也!在良民之误犯法者,犹知自省,若奸狠之徒,则多甘心而故犯,犯而受刑之后,反若加了一道敕书,为恶滋甚。天下之民,恶者日多而良者日少,不可谓非法之使然也!其弊至此,乌可不思所以更变之哉?

一、笞罪宜革也。

圣王之世,法网宽大,些微过犯,何足加罪?《虞书》鞭作官刑,朴作教刑,原在五刑之外,但施之以鞭、朴而不名为罪,以其所犯者轻也。是故定爰书者方谓之罪,罪乃重矣!今之笞罪二十者,折责止数板,杖罪至一百者,折责不过四十板。而酷吏之鞭朴人者,动辄至四十、五十,即再越而上之,亦无界限。是有罪者刑之甚轻,而无罪者刑之反重。颠倒若此,亦何所用其笞刑也哉!

一、军、流二罪均宜革也。夫移于卫籍者谓之军,生子若孙,无异于民。徙于远方者谓之流,生子若孙,仍为土著。王者四海一家,军民一体。安在家于故土者谓之良民,而徙于远方者便谓之罪人乎”安在占于民籍者谓之良民,而移于军籍者便谓之罪人乎?且为恶之人,岂有于此地能为恶,而移于彼地便能为善乎?岂有于民籍则为恶,而改于军籍竟能为善乎?是诚不可解也!夫宦游与流寓之人,多随处为家,离其故上有二、三千里,甚至四、五千里者,曷常不与流罪相若哉?

《女仙外史》第八十四回:吕师相奏正刑书 高少保请定赋役

一、六赃内常人盗一款,所当革也。夫监守盗者,原系有职之人,监守官物,而反侵没入己,推其心为欺上,论其罪属故犯,非盗也,而名之曰“盗”,是深恶之词。所以计赃之多少,而定其罪之轻重。若常人之盗在官之物,与盗民间之物,推其心,不过鼠窃狗偷,均之盗也!今常人盗之律,与枉法赃同科,八十两便绞,窃盗之律,与不枉法赃同科,至一百二十两乃绞。所犯本无以异,而律则大有攸别。特为上者所重在货物,故并其罪而重之耳!昔汉文帝为三代以下之贤君。有人盗去太庙玉环,必欲诛之,而廷慰张释之论止罚金,且云:“若盗长陵一抔土。其罪又当何以加诸?”嗟乎!释之之论罚金,虽过于从轻,然止以盗论,而不以盗官物为重于盗民间之物。则其义当矣!后之人君,若汉文帝之以怒动诛者,正恐不少;而欲求刑官如释之之犯颜直谏者,恐千载而不可得一二!则莫若并常人盗之名色而革之,无分官物与民物,总入于窃盗同科为善乎!

一、窃盗以赃定罪之律,亦所当革也。《春秋》之法,首重诛心。彼为盗者,得赃虽有多寡之殊,而原其为盗之心则一。若必以赃数定罪,则轻者不过笞杖,重者乃至于绞。何以同一盗心,而罪之悬绝若是?夫不幸而得赃少者,犹幸而罪甚轻,其盗心固不容已;即不幸而罹重罪者,犹幸而得赃多,其盗心亦断不肯止。是则生之、杀之,皆不足以劝惩其后。要知偷儿之入人家,必尽其所取而后已,乌得有诡避夫绞罪,而兢兢焉以一百二十两之内为准则乎?故计赃定罪,但可施之于枉法不枉法,以事取人之财者,断不可加之于为盗者也。

一、坐赃致罪,尤所当革也。夫所谓坐赃者,不过寮彩馈送之礼,与上下交接之仪。其间吉凶庆吊、币帛往来,虽圣贤亦不能免。孟氏云:“其交也以道,其接也以礼,斯孔子受之矣!”即“坐”之一字,顾名思义,原属非赃而坐之,又乌足以服人之心?圣王之世,法网宽大,岂宜有此?将欲举天下之臣民,皆为于陵仲子,如蚯蚓而后可哉!若其结交请托,暮夜投金,自有枉法与不枉法。二者律文,森然具在,原不可以此借口而幸免也者。

一、七杀内“故杀”之条,宜革也。夫杀人者偿命,乃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今以斗殴、杀为可赦,而以故杀者为十恶不赦,岂死于故杀,乃死于斗、殴杀者,其死有以异乎?若曰临时有意,曰故为其心必欲杀之,与斗、殴之不期死而死者有异,是则舛已。夫为盗之心,显而易见,即谋杀之心,亦可推求而得,若至拳棒交加,纷纭争斗之际,而必曰此固无欲杀之心,彼固有欲杀之心也,即鬼神亦有所难明者!若谓故杀之条,亦诛心之律,则当罪有轻重之别。今同一死耳,又何必分故与不故乎?且今之杀人者,千百案之中,而律以故杀者,曾未闻有一二,至律以斗、殴杀者,则千百案之中,如出一口。迨秋审之期,多入于可矜可疑,或缓决之内;其抵命者,亦曾未闻有一二。宁不滋长凶人之焰与?若曰在上者好生之心,慎重决囚,则此命可活,彼命可独死乎?生者可受矜全,死者可受沉冤也乎?王者之生杀,如天道之有春秋,相须而行,岂可以煦煦为仁,而有害于 乾道至刚之用?夫锄稂莠,所以养禾苗;诛奸凶,所以劝良善。孟氏云:“杀之而不怨。”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则是杀人者杀无赦,不必另立故杀之条,以滋其出入之端也耳。

一、过失杀之律,赎绞以金,可革也。所谓过失者,乃转瞬所不及,措手所不逮,匪特细人也。即仁人君子,容亦有罹此厄者。不可加之以罪,故虚名曰“绞”,而实取罚金十二两四钱有奇,以为营葬之资。岂人之一命,止值此数乎?绞之一罪,亦止值此数乎?夫徒罪收赎,尚有十八两之多。颠倒若此,殆难为作律者解矣!而且杀之一字,尤不可以混入。自我杀之之谓杀,此不特非我杀之,亦并非因我而死,焉得标之日过失杀乎?过失既不可名曰“杀”,绞罪亦不容以金赎。如之何其不去诸?凡有当此案者,察其人之富贵、贫贱而罚金之多寡,以惜死者之家口,于义当矣!昔子产制《刑书》,萧何造《律法》,原本均无传焉。今之所谓律者,类皆后代所改作,而又添出如许条例,纷纭错杂,令人莫所适从。夫曹参代何为相,赞其政令画一,守而勿失,则知萧之律,断断乎其画一者,律之所载纷纭错杂之例,断断乎亦宜尽行革之。而后得成为画一之典章已尔!

臣等不猜僭妄,酌古斟今,因时制宜,更定《五刑》,并《四赃》、《六杀》大纲于左:五刑减去今之笞、军、流,增入古之&;~LSYN;、宫二罪。

一、杖罪。断自杖六十起,至一百止,为五等。一切的决不收赎。妇女犯者,除不孝 *** ,本身受刑,余皆责其夫男,无夫男者赦之。七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并废疾之人有犯者,亦赦之。其律内所载应得笞罪,尽行削去,犯者量责。《虞书》所谓朴作教刑,不以罪名也。

一、徒罪。断自一年起,至五年止。向以三年为五等,兹以五年为五等。徒一年者,发五百里;徒二年者,发一千里;徒三年者,发一千五百里;徒四年者,发二千里;徒五年者,发三千里。凡犯监守、枉法二罪应充徒者,皆双颊刺字:监守刺“侵盗”二字,枉法刺“坏法”二字,左右颊各刺一字。犯此监守、枉法二罪,如老与废疾之人,坐其子弟,妇女罪及夫男,不赦外,其以他事犯徒者,老、幼、废、疾、妇女,悉以宽宥。此寓流于徒,徒为贱役,流属安置。是故流三等均行削去。其充军诸律,边远者徒五年,附近者徒四年可也。

一、&;~LSYN;罪,刖足也。唯窃盗及抢夺用之。无论官物与民间之物,罪皆一体。初犯者,颊上各刺“窃盗”、“抢夺”二字;再犯者,各刖足;三犯者,窃盗斩、抢夺绞。但是赃即按律行,不计数之多少。妇女初犯量责,再犯刺字,三犯刖足而止。外有强盗而未得财者,亦刖足,仍刺其面。

一、宫罪, *** 也。唯 *** 干名犯义者用之。如翁奸子妇,本律皆斩。翁固可斩也,而使为人了者,以其妻之故,而坐视父之惨受极刑,苟有些微孝心者,我知其决不忍也!易以宫刑,庶几其无伤于天性乎?又如婿奸妻母,其服制不过三月,而律之以绞,亦觉太甚。夫为其妻者本无罪也,而使之顿失所天,又岂仁者之用心?亦当以宫刑代之,推此而凡异姓之亲,因奸而得死罪者,宜悉易以宫刑者也。至其奸妇之死、生、去、留,一听本夫。若系孤孀,照奸律杖责,外同姓之亲,因犯奸而罪应斩绞,悉从本律。

一、大辟,绞、斩、剐皆是也。除 *** 内应易宫罪以外,如伪造历日、茶盐引、私钱,与弃毁各衙门印信,邀取中途公文,称颂大臣德政,凡属法重情轻应斩者,均宜易以绞罪;又如师巫假降邪神,空纸盗用印信,诈传亲王令旨,应绞者,亦属法重情轻,均宜易以徒罪;再监守、枉法与不枉法,应服大辟,在下文赃款之内。

四赃本律内六赃。常人盗赃、与坐赃皆已削去,其窃盗不计赃而定罪,与常人之盗官物亦然。共去三款,添入“那移”一条,共为四赃。

一、监守盗赃,五百两徒一年,一千两徒二年,一千五百两徒三年,二千两徒四年,二千五百两徒五年,三千两以上斩。追赃不完者勘产,除妻孥外,其妾、婢、僮、仆皆入官。若犯赃止五百两以下,均满杖,与五等徒罪皆刺字。第杖罪之赃,产尽者赦之,人亡亦赦之,余皆不赦。至律内有准监守盗论,如虚出通关,转贷官物之类,原非侵匿入己,但应追帑完公,罪止于革职。所谓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法当寓严于宽尔。

一、那移。那移者,或以彼而那于此,或以后而那于前。推其心则属因公,论其事则为济急,究竟此项仍可以还彼项,前款仍可以还后款,不过仓卒擅动,绝无一毫私意于其间者,不议外,其有费去虽属因公,而事则原非济急,库帑已亏,无款可补,借口以为开销之地,而实有侥幸之心,方名曰“那移”。其赃比监守多一倍者,罪亦如之;至死者绞,三月以内完者,减等发落;不完者,罪及本身,勘产而止。幸而遇赦,亦得减等。

一、枉法。赃至一百两者杖。每徒一等,递加五十,计满三百五十两者徒五年,五百两者斩。追赃不完者勘产,妻、孥、妾、婢、童、仆尽行入官。虽赃止一百两以下,犯五等杖罪者,亦不赦,与徒五等皆刺字。其有准枉法论者,赃数相等,罪亦如之。唯至死者绞。追赃不完者,勘产而止。妻、孥不问。若犯杖罪者,但免刺字,统不援赦。

一、不枉法赃。其数倍于枉法者,其罪同。至死者,绞。限一年以内完赃者,减等发落;不完者,但刑本人,不勘产,若遇赦仍得减等。外有准不枉法论者,罪止满徒。追赃力不能完者,赦之。

《女仙外史》第八十四回:吕师相奏正刑书 高少保请定赋役

六杀分出斗、殴、杀,减去故杀、过失杀,增入威逼杀。

一、谋杀。悉从本律。

一、误杀。悉从本律。

一、斗杀。不论人之多寡,但执持兵器,争斗致死者曰“斗杀”。是皆有意于杀人者,斩;若于拳脚相殴之际,遽抢兵刃,因而杀入者,亦斩;若系木器,仍从殴杀论;其有老幼及妇女犯者,并如律。

一、殴杀。彼此不拘人众,但以拳脚互殴而死者,曰“殴杀”。是尚无意于杀人者,悉从本律绞;若老人及妇女犯者,皆如律;其有彼此幼童相殴致死者,亦如律。斗杀、殴杀二者,皆勘实立决。倘有仓卒救父、兄之难,出于迫切之衷,或骤见妻、妾为人调戏,情难容忍,实有所不甘者,监候。遇赦减等。其外即系疯病之人,亦并如律,不容少贷。

一、戏杀。并从本律。但律文所载过失杀条款内,有驰马街衢、放枪林野之类,为耳目所不及、知虑所不周者。若其事出于奉公差遣,似可以过失论;否则属于游戏为乐,当归之戏杀项下也。余有类者仿此。

一、威逼杀。威者,势焰也。小民慑其势焰,既不能与之抗衡,又不敢与之争辨,而甘心于一死者,其气之郁塞而无可申,其情之冤抑而无可诉,为何如耶?孟氏云:“以刃与政,有以异乎?夫在上者以虐政杀人,尚与加刃无异。”今以齐民而其威焰竟足以杀人,虽不手操兵刃,而实有甚于操刃者!此其人必大憝元恶,诛之唯恐不速。本律止于杖罪,有是理乎?今应改威逼杀者斩,不赦,庶刑罚之中于义哉!若死者非其本身,是伊衰迈、残疾之父母,减罪三等,若系妻妾、子女并从本律。若亦有废疾者,减罪五等。

臣窃思之,古者五刑,从无减等之制,亦无赎金之法,所犯不同,其罪各别。大辟之不可减而为宫;之不可减而为劓、为墨也。至后世之五刑,则绞、斩而可以减流;流与徒,均可以减至于杖与笞。是亦省刑之意,兹者古今参用。凡死罪减而至于流者,应改为徒五年,徒则递减,杖亦如之。虽减而罪犹存,尚可行也。若赎金一道,则罪尽豁免,是朝廷以刑法而卖金矣!《虞书》,金作赎刑,原不在五刑之内,谓因公有犯者,罚金以赎之。此盖论其事,则为有过,原其心,则属无罪;或势有所不能,力有所不逮之际,以至于犯,故不可加之以罪,而但罚之以金也。降至后世,虽罪有不可宥者,而亦得以金赎,是使富贵之人皆幸脱于法网之外。圣王之宽大,夫岂若是?故凡律载以私犯罪而赎者,宜尽革除。若因公而犯者,既罚以金,又当并其罪名而泯之,但谓之赎刑可也。如有禄之人,则罚俸降俸、降职降级,足以尽之;无禄之人,则输金罚粟,或力役足以尽之矣!或曰五刑赎锾,创自《周书。吕刑》篇,岂可擅论?而不知周之穆王亦为叔世,岂大舜之法,反不可法则与?至鞭作官刑,朴作教刑,此以私犯罪而细微者,故以朴责教之;若师之朴责其弟子然,今亦定为限制,断不容朴责至二十以外而入于杖罪之数也!夫如是,则公私有别,轻重有权,而于古人制刑之意不相悖矣!臣等谨以本朝律书,综核厘正,并奏睿览。伏候帝师裁夺!

月君批示曰:

子产《刑书》、酇侯律法,不遗于后,未知何若也。吕律以古今五刑参酌互用,皆折衷以圣贤之旨,允宜为当代之 *** 。惜乎天下未一。不能通行宣布,俟奏闻行在,编之国史,以为百王取法。

而今再说更定赋役的制度。疏曰:

臣窃闻之,邦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财者,食之原也,故治国之要,必先养民;养民之要,必先薄赋。古语云:“衣食足而后礼义兴,礼义兴而后教化行,天下乃王。”苟为人主者使民失其所天,则饥寒迫于肌肤,欲民之无奸伪,不可得也!奚暇治夫礼义哉?夫兴王之世,民未尝不足,而衰敝之时,民又未尝不困。君民原属一体,未有民足而君不足,未有民不足而君自足者。兹幸逢皇帝陛下敕议朝廷之礼,臣请得言其行礼之本。夫礼,不独在朝廷也。上而行之,下而效之。登斯世于熙皞之域者,莫礼为若;而欲使民安于礼让,而莫知所以使之者,莫足食为务。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九年耕,则有三年之蓄。故猝遇水旱而民若不知。今之民,则终身耕而无一日之蓄,举家耕而无半年之需者,虽常遇丰亨,亦若不聊其生。何也?在上之人,取之者众且多也!考之“井田”之制,无赋税亦无徭役,不可复矣!自七国争而井田日废,赋敛日重。汉有夏税、秋粮之制,唐有租、庸、调三者之法,至宋而盐、铁、酒、茶,及今而齿、革、毛、羽。凡有利孔,莫不与民争较锱铢,甚非王者之大度矣!

臣等不揣固陋,揆衡今古,拟定赋税、徭役,并榷关、钱法、盐政诸条于左:

一曰赋。盖出自田土所贡者。古者“井田”,无敛于下,但寓兵于农,而以田赋出兵。所谓“赋”者,兵也。后世兵、农分而夏脱、秋粮,总谓之赋。又有按其户口而征之者,谓之曰“丁银”。大约昉于鲁庄公之料人,而以其所征者为养兵之用也。其丁有人盯门盯匠盯灶丁之别,其额有上、中、下之等第。小民孜孜汲汲,日不暇给,而纳一丁之上者,几至一两,下者亦有数钱;岁遇灾荒,田有捐税之时,而丁则无缓征之日。迄今额在而丁亡,丁亡而征输如故,累及闾里。臣议将以丁额统归于田赋之内,俾丁随田转。有田之家,方纳人丁,譬如以百亩之田,而入二丁之重则,则每亩亦止多二分之数,岁丰则完,岁凶则赦。庶几田之所产,可以不劳余力乎!虽然,夏税折色也,秋粮本色也,而又加以丁银,则一田而三赋,其为定额,断不可出于十二之外。

二曰税。盖取之于市者。古者贸易,有市官治之耳,无所征也。后乃有征其市地之廛者,即今地租、房税之类,而尚未税其货也。今则既征其房地,而并税其货物,如牙行有税,市集又有说,麻、缕、丝、枲、粟、米、豆、麦,牛、羊、驴、马等畜,莫不有税。蚩蚩小氓,抱其些微之物,入市即从而税之,近于攘之矣!尤奇者,神庙香火稠盛之处,则有香税,是税庙宇乎?抑税鬼神乎?诚莫可解已!臣议将一切诸税尽行除革,其应留者止三项。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则房地宜有租税;典商为富厚之民,本大利广,是亦不妨有税;至于田产交易,令其请官印而税之,所以杜日后争端,亦便民之事。夫如是,则上之诛求稍减,而下之民生亦得以渐厚矣。

三曰徭。役民之力也。自古有之,第从无不役富贵而但役贫贱者,先王用刑自贵近始。而行赏则先于疏远,岂以徭役而不加富贵乎?论者谓卿大夫位列朝廷,宜敦其体,不可任之力役。夫卿大夫固宜敦其体,岂卿大夫之奴仆,亦并宜敦其体耶!曷不使之供役于上也?且甚而至于胥吏,亦多优免,是则胥吏亦在敦体之例耶?或以为婿吏役身于官,一人不能兼二役,夫其役身子官者,乃彼之生计,非上之人役之也。彼小民者,孰无生计,而可独任国家之力役,并代任缙绅、胥吏之力役哉?臣愚以为优免徭役,宜加于士之贫者,不宜加于大夫之富贵者;宜加于茕民之贱者,不宜加于胥吏之贱者。庶几王者至公无私之意乎?否则荆公雇役之法亦可。司马温公废新法,而东坡先生不以人废言,独以雇役为决不可废。卓哉,见之远矣!

四曰关榷。讥而不征不可说矣。第有货而后有榷,有商而后有税,未闻无商无货,从而榷之者也。如今宦游之人,或客游之子,行李之中,偶带些微为需用计耳,原非货卖者比,虽一冠一履,亦必榷而税之。何也?然此尚有一物之可税,乃虚舟而行者,并其船而税之,使天下之人,举足动步,必先有输于朝廷。诚不知其好利之心,一至于此!愚意以为商贾可税,使非商贾、非货卖者,均不可税;舟之载货者可税,若空舟往来者,亦何可税之?而贻怨于小民,贻讥于后世乎!是则所谓上船料之关,均可革也。

五曰钱法。古者谓钱为泉,言如泉水之可以通达四海也。今之钱则不然,有行于此邑而不能行于彼邑者,有铸于彼郡而不可以通于此郡者。俗语云“钱使地道”,其故安在耶?在于上之人,先以此取利,夫王者铸钱,以通天下之贸易。奈之何司农钱局之中,岁必计其获息多少耶?于是外省之设炉者,尤而效之,必以获息之多逢迎其上,而其息则又三分之一入于国,一进于官,一没于吏胥,其钱至于瘦削而不可问。然后奸民私铸之钱,得以参杂于官钱之内。即一邑之市镇,彼此之钱,尚有不能相通者,又岂能通达于四海而谓之泉也哉!臣愚以为京局铸钱,先定其规式,次定其轻重,再定其厚雹大小,每岁所铸而发于民者,仅取其本值,更不浮取厘毫之息。凡各省藩司之铸钱者,照依京局一体遵行。庶几鹅眼之钱,不复见于今矣!

六曰盐政。古者鱼盐不禁,无所谓盐官也。自管子煮海为盐而通商贾,始擅其利。汉则取其税而无官,迨后则有官而复有税矣。今者盐池、盐场既有大使,又设转运诸司、巡察御史,一处之供亿,动以数十万,反浮于国课,朝廷亦何乐乎有此官也!臣愚以为商人之赴场掣盐者,止大使已足司其出入。照其螙载之数,给与官票,过关则征税,至发卖地方则征课,一胥吏事耳,曷用多官,悠游无事,朋分此数百万金乎?夫此数百万金者,将谓出自商之本乎?抑亦出于商之利于?若出于商之利,则所取者仍属小民之资。故商之所费者简,则盐贱而民亦日有所剩譬如漏瓮,日减一滴,终年而谒,不漏则常盈矣!夫如是,则商富而足。国亦省费,不亦善乎?

抑臣更有请者。我朝太祖高皇帝愤张士诚据吴不服,乃籍富豪家租册为税额,由是苏郡之赋为最重,而松郡略次之。考二郡之赋,竟居天下十之有二。至建文二年特颁恩诏。悉减旧则,每亩米不过一斗,银不过一钱,未几而燕藩僭位,仍复洪武之制。在元时,苏郡赋止三十六万,今已加至二百八十余万。小民终岁勤动,而供于上者十之七八,即大丰之年,亦必称贷以输将,权其子母,尽归乌有;若遇歉岁,臣不知其如何也夫!吴门密迩皇畿,素称文物之邦,使民兴于礼让,当自此始。臣知皇帝复辟之先,发政施仁。首所念主,不揣固陋,谨具奏帝师云云。

月君览毕,赞道:“两军师皆具济世之才,可惜未遇主耳!”公孙大娘道:“已遇帝师,何为不遇?”月君道:“噫!遇孤家,犹不遇也!”聂隐娘道:“这是何说?”月君道:“世人多以成败论也。”遂援笔批云:

吕律、高咸宁敷陈赋役,言言皆中綮壤。循而行之,实膏肓之卢扁也!第孤家益嗟世风日降。王道竟不可复耳!俟奏请行在,与《刑书》同入国史。

以上二疏,并附议复典礼一疏,择日遣使奏达建文行在。

正是:方袍圣主,徒怀王道之兴;韦带儒生,略显霸才之用。下文又演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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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四大女诗人分别是谁?她们的诗作水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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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考证,唐朝至少出现了200位左右的女诗人,这其中有四人被称为“唐代四大女诗人”,她们分别是:薛涛、李冶、鱼玄机、刘采春。下面历史网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和大家一起分享。唐代是我国历史上一个非常繁荣的封建王朝,随着国力的增强,商品经济的繁荣,与西域各国的交往日益增多,社会风俗也愈来愈开化,女性也...

宋元之际史学家胡三省简介:致力于完成《通鉴》的勘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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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1127年6月12日—1279年3月19日)是宋朝第二个时期,因以临安(今浙江杭州)为都城,史称南宋,历九帝,享国152年。南宋虽然外患深重,统治者偏安一隅,但其经济上外贸高度发达 ,重心完成了历史性南移,思想学术和文化艺术高度发展,理学成型确立正统地位,并向海外传播,形成了东亚“儒学文化圈”...

明朝著名廉吏喻茂坚简介:官至刑部尚书,编著《问刑条例》

明朝著名廉吏喻茂坚简介:官至刑部尚书,编著《问刑条例》

明朝(1368年―1644年 ),中国历史上的朝代,明太祖朱元璋建立。初期建都南京,明成祖时期迁都北京。传十六帝,共计276年。明朝时期君主专制空前加强,多民族国家也进一步统一和巩固。明初废丞相、设立厂卫特务机构,加强了专制主义中央集权,但同时也为中后期宦官专政埋下伏笔。明朝时期农民反封建斗争也进入...

为什么说孟浩然是唐代最真诚的诗人?他有哪些事迹?

为什么说孟浩然是唐代最真诚的诗人?他有哪些事迹?

孟浩然,字浩然,号孟山人,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与另一位山水诗人王维并称为”王孟“。孟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艺术造诣独特,有《孟浩然集》三卷传世。下面跟历史网小编一起了解一下孟浩然的故事吧。唐代,中国古典诗歌发展到了顶峰,唐诗,代表了当时最高水平的文...

曹雪芹一生崎岖坎坷,他写《红楼梦》的初衷是什么?

曹雪芹一生崎岖坎坷,他写《红楼梦》的初衷是什么?

曹雪芹一生崎岖坎坷,他写《红楼梦》的初衷是什么?感兴趣的读者和历史网小编一起来看看吧!曹雪芹出生于康熙年间,他的本是汉族,但祖上侍奉皇帝有功,被赐予了满正白旗出身,成为贵族。他出生的时候,正是曹家权炳如日中天之时:他的曾祖父任过江南织造,曾祖母还做过康熙的奶娘。要知道,古代皇子都不是母乳喂养,乳母之...

郭正一简介:唐朝众多宰相之一,《全唐诗》存其诗一首

郭正一简介:唐朝众多宰相之一,《全唐诗》存其诗一首

唐朝(618年—907年),是继隋朝之后的大一统中原王朝,共历二十一帝,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等唐玄宗即位后便缔造了全盛的开元盛世,使唐朝达到全盛。天宝末年,全国人口达八千万左右。安史之乱后接连出现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现象,国力渐衰。下面历史网小编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介绍,一起来看看吧!郭正一,字不详,定州...

《春思》

《春思》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春思》译文及注释译文燕地小草像碧丝般青绿,秦地的桑树已叶翠枝绿。当你怀念家园盼归之日,早就思念你而愁肠百结。春风啊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吹进罗帐激我愁思?注释燕草:指燕地的草。燕,河北省北部一带,此泛指北部边地,征夫所在之处。秦...

宋代词人张孝祥的作品:《西江月阻风山峰下》

宋代词人张孝祥的作品:《西江月阻风山峰下》

下面历史网小编带来张孝祥的《西江月·阻风山峰下》原文及赏析,感兴趣的读者和历史网小编一起来看看吧!西江月·阻风山峰下(宋)张孝祥满载一船秋色,平铺十里湖光。波神留我看斜阳,放起鳞鳞细浪。明日风回更好,今宵露宿何妨?水晶宫里奏霓裳,准拟岳阳楼上。注释山峰:指黄陵山。(黄陵山在湖南湘阴县北洞庭湖边。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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