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21回讲了什么故事?这回该如何理解呢?
红楼梦第二十一回主要内容是什么
第二十一回 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史湘云在贾府玩,夜里和林黛玉睡在一起。贾宝玉一早起床就往林黛玉房间跑,要史湘云给他梳头。袭人跟贾宝玉说:一个男孩子老往女孩子房间跑,这样很不好。薛宝钗觉得袭人有见识。
贾宝玉被袭人和薛宝钗说了一番,很不高兴,成天都没有理睬袭人,袭人想只有慢慢劝他。
王熙凤的女儿大姐儿出天花,王熙凤急忙供奉痘疹娘娘,按旧时规矩,家里供奉了痘疹娘娘,家里夫妻就不能同床。贾琏和王熙凤分床睡,贾琏觉得十分难熬,就找厨子多浑虫的老婆通奸,被平儿知道了。王熙凤看到贾琏身上有长头发,就怀疑贾琏在外玩女人,平儿替贾琏打掩护,使一场风波平息了。贾琏十分感谢平儿。
红楼梦第二十一回解读
这一回的故事虽然比较简单,但在简单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相关人物之间复杂微妙的关系。何以见得?请听老王逐一细细道来----
上回说到,因为史湘云说话爱咬舌,黛玉抓住这个小毛病,“俏语”谑笑她,却遭到湘云的反唇相讥,说出:“保佑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的话,说完也知道这话有些“惹祸”,于是就赶紧跑出来。黛玉追赶到门前,被宝玉插手在门框上拦住,笑劝道:“饶她这一遭吧”,黛玉搬着手说道,我要是饶了她,就不活着了。湘云见宝玉拦住门,就立住脚赶紧求饶:“好姐姐,饶我这一遭吧”。这时候,宝钗也来到了湘云身后,也笑着说,:“我劝你两个看宝兄弟分上,都丢开手吧”。(这里有脂批:“只一句便将四人一齐笼住,不知谁亲谁疏,真好文字”。)黛玉还是不答应,说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戏弄我。这时候宝玉说了句“公道话”,谁敢戏弄你,你不打趣她,她怎么敢说你?四个人正难解难分。幸得来人请吃饭,事情才算过去。
这样一段天真烂漫,富有孩童情趣的小冲突写的生动传神,让人如闻如见。
这一段小插曲中四个人物的关系,我们不妨再往细里说一点儿,这四个人如果以宝玉为“圆心”,那么与其他三人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兄妹。在上一回中,宝玉曾跟黛玉说过“姑表亲”与“姨表亲”,亲疏远近的差别。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史湘云,从血缘上,湘云既与宝玉有关系,又与黛玉有关系。而黛玉、湘云却都和宝钗只是亲戚关系,而非血缘关系。这四个人到一起,随着故事的发展,其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有了动态多变的演绎。于是也就有好事的读者将这四个人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解读为“四角恋爱”关系。实际上,纵观全书,如果从姻缘的角度,确实存在着“此起彼伏”的关系。当然,这都是后话。
话说他们一起到贾母处吃过晚饭,大家又闲话一番后,已经是深夜了。湘云仍到黛玉处安歇。宝玉送她二人到房,已经是到二更时分了,袭人催了几次,宝玉才回自己房中来睡。
而当早上天一亮,宝玉就“披衣靸鞋”往黛玉房中来----我们不妨想见其刚睁开眼就爬起来,不等穿好衣服,趿拉着鞋就跑过来的样子。可见心情之急切,也可见小儿时的率性随意。
宝玉这时候看到她二人的睡姿:“那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那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掠(晾?)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镯子。。。”
黛玉醒了,见到宝玉,说你先出去,让我们起来。宝玉听了,转身出到外边。于是黛玉叫醒湘云,二人穿好衣服,宝玉又进来。湘云洗了脸,翠缕(湘云的丫鬟)要将残水泼掉,宝玉说:“站着,我趁势洗了就完了,省得又过去费事。”紫鹃(黛玉的丫鬟)递过香皂,宝玉说:“这盆里的就不少,不用搓了。”看到这儿,翠缕说:“还是这个毛病,多早晚才改”-----连湘云的丫鬟都说这话,可见这“毛病”已经“年深日久”了。
这还不算,宝玉见湘云已经梳好头,就千妹妹万妹妹地央告湘云为他梳头。见镜台两边的妆奁物品,不觉顺手拿起胭脂就要往口边送,被湘云伸手打落:“这不长进的毛病儿,多早晚才改过?”
读到这里,老王感受到了一种纯净的美。老王认为,审美的理想境界在于一颗童心。而伟大作家的伟大之处,也应该包括在必要时,所能给读者描绘出一个充满“童趣”的“童真画面”。曹公在描写宝玉与众姐妹们的友情亲情的时候,经常能营造出这样一种童贞之美。我想如果作家心中没有这样纯净的体验,是很难达到这样纯净的境界的。
这边忘情的亲密无间,不料想却惹着了一个人。谁呀?袭人。袭人进来,看到这般光景,知道宝玉是已经梳洗过了,只得回来自己梳洗。宝钗进来了,问:宝兄弟哪儿去了?引出袭人的话: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这一番话不由得让宝钗对袭人刮目相看,从此引为知音也说不定。。。(此处脂批:“二人文字此回为始”)
宝玉回来,袭人则采取“非常方式”----试图以冷淡的态度对他给予“警示教育”。而宝玉则不明就里,一时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宝玉所为,本是天真率性,全是“无心”,并没有杂念,所以不明白袭人为什么要这样的态度。茫然间以至产生“出世”之想。晚饭后,因为喝了两杯酒,看了一回庄子《南华经》,也如当今某教授学者,忽然就有了“心得”,于是,趁着酒兴,提笔续写了一段似乎想要超脱“红尘”的文字,不分青红皂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把袭人、麝月、宝钗、黛玉都拿到一起说,设想如果在心里把这些人都丢开,也许就没有烦恼了吧。。。
到第二天早上,宝玉已经把昨天的事儿全都忘了,拉着袭人,问个究竟,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与姐妹们的“过于亲密”才让袭人不高兴。
宝玉对庄子《南华经》的“续写文字”不留神被黛玉看到了,“不觉又气又笑”,气的是宝玉竟把自己与宝钗等人混为一谈,于是提笔续写了一首绝句,给予反驳,字里行间说他这人真是没有见识,不能知人。。。
话分两头,却说这天因为凤姐的女儿病了,请来大夫诊治,原来得的是传染病----出天花,家人需要隔离。连贾琏也得搬出去住。这样,无意间就给贾琏提供了一次“乱搞”的机会,也就再一次充分表现了诗书礼义之家的贵公子贾琏具有的怎样无底线的 *** 性情。
曹公在书中不止一次在同一回中,有意地把宝玉的“意淫”与贾琏的“滥淫”进行对比。
宝玉的“意淫”表现为纯情、纯净、全无杂念的对让人“清爽”的女子的各种的心灵“体贴”,彼此之间完全是青梅竹马之交,是小儿之间的天真单纯。而贾琏的“滥淫”则是如饥似渴地、不干不净地、一味如野兽般地“发泄”“出火”。
曹公在行文中,经常用类似“反语”的形式,来表达某种倾向。这大概也是所谓的“指东打西”的 *** 吧。比如----
回目中,“贤袭人”对宝玉的“箴”,也就是规劝,用的是“娇嗔”来形容,但从这一回内容看,似乎不但是“娇”,甚至已经有点“骄”的味道了。这一方面反映袭人自己,作为希望坐稳“屋里人”的“责任感”,另一方面,此时的袭人已经知道,凭自己与宝玉的“关系”,此时对宝玉的把控已经可以由“撒娇”到“撒骄”的程度了。
另外,作者对“贤袭人”的“贤”,暗藏着点文章,这通过袭人与宝钗的言语交流,以及宝钗的心理活动,我们已经有所解读,“贤”,在这里应该是以宝钗的标准所给予的评价。这一点,读者在后面将会有更多的了解。
同样,回目中,“俏平儿软语救贾琏”,贾琏为什么需要“救”?无非是因为胡搞乱搞,难免就会留点痕迹,露点儿破绽,在凤姐的眼皮底下,平儿用言语帮助遮掩。从内容看,机智有之,却看不出来哪句是“软语”,倒是有几句“硬语”,如果从平儿与凤姐的主仆关系来说,似乎是有点“造反”的味道,但如果从平儿作为凤姐的“心腹”来说,平儿之所以在关键时刻能“硬”的起来,也是有其特殊的原因的,这从她情急之下,所说的:“别叫我说出好话来了”,透露出某种信息,这显然是话里有话。另外,由于凤姐的强势,平儿虽然名义上有相当于妾的身份(“通房大丫头”),但在某些方面则很难实现妾之实。为什么?因为平儿担心,“叫她知道了,又不待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