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火柴厂工人吹牛,姘妇随即举报,八路军悬案真相大白
作者:武陟东旭
1944年5月,活动在菏泽东明县一带的八路军遇到咄咄怪事:不到十天之内,接连两次遭日军袭击,而且两次都非常精准。
5月13日,八路军东垣县(东明县和长垣县)六区区部和区队在焦园乡的甘堂村宿营,半夜突然响起枪声。
很偶然,有一名战士违纪出去想跟心仪的姑娘见面,这时看到人影晃动,便开枪示警,让大家逃过一劫,只有一名区队员牺牲。
区领导认为,这次袭击只是巧合,日军是误打误撞,没有太放在心上。
5月23日(农历四月初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一天,区部和区队转移到长兴集乡的大刘寨村宿营。
这一天非常闷热。
东垣县(今山东省菏泽市东明县)6区的几个区领导和区队50多名干部战士,经过几天的奔波,当晚在大刘寨村宿营。
为安全起见,区干部和区队干部在村外3个地方派出岗哨。
并且,战士们没有集中住在一起,而是分住在三个院子内。
这样一旦遭到袭击,也不至于被一锅端,相互也有个照应。
事实证明,他们做对了。
到了子夜时分,村里响起密集的枪声。
枪声中,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
经过连日奔波,大家都非常疲惫,睡得很香。
被枪声惊醒之后,区队干部战士猝不及防,在黑暗中到处摸枪。
拿到枪之后,敌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经过一番血战,大家才冲到村外。
正当他们感到庆幸的时候,前面又射来一排子弹,原来敌人设了埋伏。
张岸
县长张岸暗暗叫苦:今天恐怕走不出去了。
就在这时,敌人背后响起了枪声。
枪声杂乱,三八步枪、汉阳造、中正步枪……各种步枪都有,张岸断定,这是自己人来了。
原来,这天晚上,县大队刚好驻扎在朱口村,听到枪声后,他们迅速赶来加入战斗,在背后向敌人射击。
听到背后响起枪声,敌人不知道来了多少援军,顿时阵脚大乱。
冲出村的区队指战员立即跟县大队一起,向偷袭的敌人发起反击,敌人狼狈逃窜。
终于转危为安,但大家心情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全都绷着脸,根本没有胜利的喜悦。
因为点名之后,他们发现人数不够:少了区长、副区队等4名区干部和6名战士。
而且,有1名干部、4名战士负伤,其中2人伤势严重。
确认安全之后,他们第二天回到刘寨村,在老乡家发现了区长汪涛、财政助理员戴淼森,以及副区队长李志颜和4名战士已经牺牲。
而 *** 副区队长黄尚卿和2名战士失踪了。
这次遇袭损失惨重,大家心情沉重。
但在紧张的战斗中,没有时间悲伤,他们将战友们掩埋,继续转移。
掩埋战友遗体后,张岸对现场进行了仔细观察,发现诸多疑点。
如果是误打误撞,他们只能袭击一个院子,因为三个院子不在一起,相互有一定距离。
可事实上,三个院子同时遭到了袭击。
令人诧异的是,即使是同一个院子,受到袭击的都是住了人的房子,没住人的房子并未受到袭击。
这说明,敌人对我们的宿营情况了如指掌。
敌人为什么这么了解六区区部和区队的行踪,而且知道宿营的准确位置?
这就说明,要么敌人在村内有内线,要么是队伍内部出了奸细。
如果村里有敌人的内线,前几日受到袭击又该作何解释呢?
还有,部队来到村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
而且大家进村的时候都是贴着墙根,悄悄进村,暗探告密的可能性较小。
既然如此,更大的可能就是内部有叛徒告密了。
想到这里,张岸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告密者是谁?是通过什么方式告密的?
无论是谁告密,都必须尽快查出,消除隐患。
初三中午,张岸把县公安局局长李仲达找来,向他介绍了区队遭袭的情况,希望他能尽快查 *** 相,挖出叛徒。
李仲达当天下午就和区干部一起,到了大刘寨村,找到发生战斗的现场。
区队住在北街西头的三个农家小院,里外血迹斑斑,弹痕遍布。
两名战士牺牲在院内,可以判断他们是听到枪声后,冲到院子里,被敌人的子弹击中牺牲的。
蹊跷的是,副区队长李志颜和另一名战士,并排牺牲在西屋北头的地铺上,还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
这说明,敌人直奔他们睡觉的地方,没等他们起身拿枪,就已被子弹击中牺牲。
而住在院子北屋房东夫妻说,敌人没有到他们房里来。
区部与区队的一个警卫班,当晚住在北街中间一家地主的宅院内。
这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四合院,青砖青瓦,非常气派。
但由于战乱,地主一家到省城去了,院子显得非常荒凉。
南屋门头上挂着一把大铁锁,上面血迹斑斑。
西屋里没有落锁,但蜘蛛网纵横,霉气扑鼻,里面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破旧家具。
当晚警卫班住东屋,区部干部全都住在北屋。
更先受到袭击的,是汪区长和戴助理员,他们也没有走出屋子,就中弹牺牲。
看到这一切,李局长心里有了初步判断,更先受到袭击的,是干部。
这就印证了张县长的推断,队伍里肯定有内奸,因为敌人居然知道干部休息的具 *** 置。
经过三天的缜密调查,一个人进入李局长的视线,那就是失踪的 *** 副队长黄尚卿。
区队的同志反映,那天是黄尚卿负责安排岗哨。
“派岗后,黄队就不见了。”一个姓王的队员说。
黄尚卿到底去了哪里?李局长一边思考,一边在村里到处转悠。忽然,一个叫“东来”的小酒馆进入他的视线。
酒馆出入的人很多,跑堂的或许会知道一些情况。
中午时分,李局长借吃饭为名,带着警卫员到大刘寨前街的东来小饭馆。
他们叫了两碗炸酱面,一边吃一边跟跑堂聊天。
“那天傍晚,前罗寨村的财主王保芳跟一个腰挎盒子枪的人一起在饭馆吃饭。”
“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是个白面书生,左下巴有一处刀疤。”
李局长听了一惊,这不正是黄尚卿吗?
黄尚卿何与王财主在一起吃饭,显然不会是偶遇。
在半道上,他们在小商店了解了一个信息,那一天王财主与黄队去了王豁子家。
王豁子也是财主,是王保芳的侄子。
一般来说,八路军跟地主是对头,因为我方主张减租减息,为穷人办事。
黄尚卿作为八路军,为何会与他们在一起?
调查中,他们还发现重要的情况,根据张县长所讲,宿营时在村外布置有岗哨,为何哨兵没有开枪报警?
当夜在北街站岗的战士刘吉反映:“当夜二更天时,黄尚卿来让我回去休息。”
刘吉问:“不到下岗的时候,接班的王仲川还没来。”
“他闹肚子,我替他一会。”黄尚卿说。
就在刘吉交岗回到驻地不久,枪声响起。
李局长将所有的证据汇总后,得出一个结论:黄尚卿有重大嫌疑,两个财主和失踪的战士王仲川也值得怀疑。
四月初六早上,李局长立即下令:逮捕王豁子、王保芳。
与此同时,他派出侦察员和白皮红心的村长,到考城敌人据点去,打探黄尚卿、王仲川的消息。
傍晚时分,崔寨村村长刘宪义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对李局长说:“有线索了,我见到姓黄的了。”
李局长倒了一杯水,递给刘宪义说:“喝点水,喘口气再说。”
刘宪义道:“我假装到考城买烟丝,突然看到一个人西装革履从窑子铺出来,挽着一个穿着时尚的窑姐。”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黄尚卿吗?”
就在我注视他的时候,他回头也看见了我。
我急忙低下头去,可他仍旧来到跟前说:“这不是刘村长吗?你之前没少为八路做事,希望你不要把看到我的事讲给八路。”
“我怎么会说呢?借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您放心好了。”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不当八路了,在三区大队长(伪军)陈万成那里当分队长。”黄尚卿狞笑着说,“你要是不对八路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有你好看。”
“黄尚卿,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活到头了!”李局长听了怒火中烧,拍着桌子道。
这时候,躲在前罗寨村的地主王保芳、王豁子被侦察员逮捕。未经审讯,二犯就供认了他们受黄尚卿指使,偷袭我六区区部、区队的罪行。
原来,1944年初,六区区部和区队在前罗寨一带活动,就住在王保芳家。
战争时期,我军每到一地,宽敞的地主家是首选。
还有,地主家房子比较坚固,发生敌情的时候,可以凭借房子进行抵抗。
王保芳知道八路军对财主不会客气,对八路军有心恨意。
他跟伪三区大队长陈万成打得火热,因为汉奸和鬼子首先会保护地主的利益。
在跟八路军的交往中,他发现黄尚卿与众不同,他很馋嘴,常到王保芳屋里讨肉吃。
而且他还很好色,色眯眯的眼睛老盯着王保芳的老婆和女儿看。
交谈中,他得知这黄尚卿25岁,是考城(今河南兰考县)枣营人,过去读过几年书,做过烟土生意,发了财。
用那些钱,他盖了大瓦房,还娶了个漂亮媳妇,小日子很滋润。
抗战爆发后,兵荒马乱,他做生意虽然赚了点钱,但经常被伪军敲竹杠,最后弄得血本无归,老婆也被伪军霸占。
于是,他在1942年到六区区队当了八路军。
因为有文化,工作能力强,黄尚卿进步很快,后又 *** 副区队长。
可是他发现,跟八路军“没干头”。一来没有军饷,二来不担任团长的话,不能谈恋爱结婚。
这对爱吃爱喝、好色如命的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王保芳得知他的想法之后,投其所好,晚上跟他一块喝酒。
灌醉黄尚卿之后,他让自己的老婆来服侍。
一番云雨之后,王保芳突然出现,大声斥责说:“黄队,你这是干什么?我要去张县长那里控告你。”
如果真告到县长那里,黄尚卿不但会被免职,很可能会被枪毙。
黄尚卿一听,酒都吓醒了,连忙哀求说:“别,王大哥,有事好商量。”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陈大队长想跟你交朋友,让我引荐,希望你给我面子;当然,作为回报,今天的事我不会讲出去,就只当是没有发生。”王保芳阴着脸说。
黄尚卿变节投敌。
两次区部和区队遭到袭击,都是黄尚卿的阴谋。
四月初二,区部和区队到大刘寨村宿营,正是黄尚卿将区部和区队具体情况告诉了两个财主。
王保芳年龄大,就让王豁子到考城向陈万成报告。
为了不被哨兵发现,黄尚卿提前让哨兵回去。
由于敌人得知了详情,进行精准袭击,让我部遭遇重大损失。
到此,真相大白。
1944年5月底,凶犯王保芳、王豁子在王店村认罪伏法,被执行死刑。
另一凶犯王仲川,不久后死于非命。
可是元凶黄尚卿却不知去向,成了张县长和李局长的一块心病。
1955年,来自开封火柴厂的一封信,寄到了东明县公安局。
信中说,有一个姓田的工人吹牛,说他在东明市杀过八路军。
公安局的同志随即坐上火车,直奔开封。
原来,黄尚卿听说二王被八路军处死,胆战心惊,唯恐八路找他算账。
日本投降之后,他到处流窜,到了大西南东躲 *** 。
1949年大西南解放,黄又到了开封的火柴厂,化名田火当了一名工人。
在火柴厂,身体单薄的他总受欺负。
有一天他又受了欺负,到酒馆狂饮一番,然后去找自己的姘妇刘青儿。
刘青儿看到他满身伤痕,心疼地说:“这是哪个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
“厂里几个混混。”
“你为啥不还手?没一点男人味。”
黄尚卿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忘乎所以地吹嘘道:“老子也不是好惹的,当年在东明老子曾经干掉过八路……”
刘青儿一听,魂都吓飞了。
看着黄尚卿,刘青儿想,这哪是情人,分明是定时炸弹。他要是哪一天落网,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黄尚卿走后,刘青儿就给东明市公安局写了一封举报信。
1955年2月25日,东明县公安人员出现在开封市火柴厂。
黄尚卿一见,长叹一声说:“完了。”
同年5月20日,随着一声枪响,黄尚卿罪恶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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