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枪亦棍:明代三眼铳
三眼铳自问世以来便迅速风靡明朝各军各镇,守城、野战、骑战、步战、车战等到处都有它的身影。上至京师重镇九边马步,下至村庄乡堡团练民壮,都有它存在的位置。
三眼铳最早可以追溯到宋代发明的梨花枪
诞生
明代赵士祯在其所著的《神器谱》中记载了一种叫作“国初三眼枪”的火器,这种火器可以追溯到宋代的梨花枪。它用一根长枪为主体,在靠近枪头部位用细麻绳绑上三个竹筒,每个竹筒内装有一支小火箭,用药线引燃。持枪者待敌人靠近至三四十步时,点燃药线便可发射火箭击打敌人。此外,这种火器还可以在攻城的时候使用。火箭连发时声势骇人,就算敌人躲过飞来的火箭,也难躲开随后跟进攒刺的长枪。
三眼铳很可能就是从这种武器上找到的灵感。据明代何乔远的《名山藏 卷七十八 刘天和》记载:“天和才而廉,所居官必有独创自制,治河道有手制乘沙量水等器,治边则造独轮车及诸火器,三眼枪后来多遵用之。”
国初三眼枪(复原)
国初三眼枪是一种火器,它将三个竹筒装上火箭,绑缚在长枪枪头下面。与敌人交战时,士兵可先发射火箭击打敌兵,再用枪头进行刺杀。
除了给战车步卒配置三眼铳外,刘天和也为骑兵装备上了三眼铳这一武器,“凡师出,百车为营,用步兵千、骑兵二百,用火器凡五百、弩二百,骑每队用佛郎机五,三、七眼枪五,强弩十余,弓矢翼之”。这是明军配置三眼铳的最早记载。后来在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同为右副都御史衔巡抚陕西的翁万达在《置造火器疏》中,称三眼铳为“近者”之火器,因此何乔远所写《名山藏》把三眼铳的发明人归于刘天和还是比较可信的。
形制
三眼铳属于火门枪,本质上是三把去掉枪头的快枪的组合。其铳管制造工艺与快枪相同,造好后把三个铳管攒为一处,用三道铁箍把铳管固定连接,只在铳口处加箍一道也可以,最后在铳身后面再造一个柄座,用来装柄。柄座可与铳管整体浇铸,也可分开锻造,再合为一体。柄的尾端还可安装一枚枪头或铁箍,便于近身搏杀。
明代火器大家赵士祯在《神器谱》中对三眼铳做出改良,其改良步兵所用三眼铳全长5尺5寸(约176厘米), 铳管长1尺3寸(约41.6厘米);骑兵所用三眼铳全长4尺4寸(约140.8厘米),铳管长1尺3寸。改良三眼铳木柄顶部加粗,在上面挖出呈品字形的三道凹槽,便于镶嵌柄座,然后用铁箍固定;在木柄底部加一铳刀;可拆卸的铳管底部全部由平底换成螺丝底,方便铳管从柄座上拆卸下来,这样对于清理铳管膛壁的锈迹极为方便。另外,因为快枪、三眼铳与鸟铳枪管的锻造 *** 相同,因此也可以将鸟铳改为三眼铳。明代陈仁锡便在《无梦园初集 漫集一》中说:“其鸟枪改为三眼枪者,亦以一炮可发三耳。”
通常,三眼铳管长1尺(约32厘米),每管用火药3钱(约11.1克),所用铅子重量与火药相同,也是3钱,弹、药比为1 ∶ 1。不过三眼铳并非只有一种规格,亦有大小之分,弹药自然也不尽相同。从出土实物看,三眼铳小者长30厘米,大者长44厘米,可见根据铳管长短不同其所用火药、铅子亦不相同,而这也很符合明代火器弹药“量铳管长短、铳口大小酌情加减”的情况。
三眼铳:三眼铳是一种流行于明代的火器,由铁、粗钢浇铸或锻造而成,外形上像三管单兵手铳呈品字形箍合在一起。每个铳管外侧都有一个小孔,但共用一个柄座,可安装长度不等的木杆用以持握。使用前,在铳管内添加火药,装填钢球或者铁块等,在小孔处放置火药线。使用时,点燃火药线,引燃火药将弹丸发射出去。三个铳管可轮番射击。
使用方式与训练
站立射击三眼铳时,把木柄夹于左臂腋下,左手持铳身,头略低看铳尾至铳口照准,右手拿火绳点燃火门上的药线向前打去。马上三眼铳则是挑选身体强壮有力者,作战时五骑一排,冲锋时先用弓箭射击,待快要和敌人接触时突然勒马回转,收弓矢入袋,拿出三眼铳夹在腋下转身射击,意在出其不意。三眼铳作为火器自然要打远射靶,其训练方式在明代《开原图说》一书中记载较为详细。按书中所说,三眼铳手要先练装放,防止临战时手慌脚乱,装药不细,打放不齐。而早期火铳因精度、威力和火力持续等问题,要想保证对敌时有较大的杀伤力只能结成战阵列为数排,在数十步内由一排火铳手齐放以保证较高命中率,然后前排与后排火铳手替换装药、放铳,以便连续射击,发挥早期火器的更大威力。
因此明军强调“临阵点放得齐,后边装替得快,装不误打,打不误装,更番熟习,如雨不绝,斯为得法”。训练时,三眼铳手编成队伍,由队长指挥。队长鸣号角一声,则之一排士兵点三眼其中一眼齐发,又响一声则第二眼齐发,以此类推。之一排士兵三眼打完后就退后装药,第二排士兵按前法听队长指挥打放,等打完后之一排士兵也装药完毕,如此更迭不停。
除此之外,明军还有射准训练。开原明军选择一堵坚固厚实的土墙,在墙面与人胸口一般高的地方用生石灰划一道横线,这道横线约32厘米长,然后士兵站在离墙80步(约120米)的地方照着土墙射击,这样既训练了士兵打准,铅子打在土墙上还可以回收不至于浪费。
*** :火铳的弹丸。 *** 的大小根据火铳的口径制造,因而大小不一。除了 *** 外,火铳还可以发射石弹、铁弹、铜弹一类的弹丸。使用时,需手动将火药、弹丸填装进火铳里,之后点燃火药线就可将弹丸发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