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奇观和灭亡的源头,四位太后同朝称尊
西汉奇观和灭亡的源头,四位太后同朝称尊
皇太后,是皇帝为母亲上的尊号。由于古代嫡庶有别,儿子们正式场合只能尊父亲的嫡妻为“母”。所以皇朝每一代原则上也只有一位太后,但是西汉却出现过四位太后同朝的奇观。
黄龙元年(公元前49年),汉元帝刘奭登基称制。同年元帝册封原太子妃王政君为皇后,并册立其子刘骜为皇太子。不过在后宫最受宠的却不是王政君,是另一位皇妃傅瑶。
人都想往高处走,傅瑶也想和自己的儿子(定陶王刘康)一起登上皇朝顶峰。这在开启后宫争斗的同时,也为大汉的灭亡埋下伏笔。
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刘骜继位称帝(汉成帝)并册封王政君为皇太后。按说一切皆休,不管愿意不愿意,傅瑶都得收起野心随儿子前往封国。但是汉成帝却给傅瑶制造了一个机会,在位二十六年未获一个子嗣。
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成帝已重病缠身。为延续皇统,王政君立定陶王刘康之子刘欣为皇太子(此时汉元帝的另两个儿子刘康、刘兴均已病逝)。次年刘欣即皇帝位,是为汉哀帝。
汉哀帝即位后,依祖制册封王政君为太皇太后,汉成帝皇后赵飞燕为皇太后。不过王政君漏算了一个人,当年后宫的对手傅瑶不仅活着,野心也未泯灭。
傅瑶的之一步是通过自己的孙子提升自己的身份,上太后尊号。
但是依祖制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傅瑶既不是汉元帝的嫡妻,也不是汉成帝的嫡母。不过汉哀帝和傅瑶找到了一个变通的 *** ,追封汉哀帝的父亲 – 定陶王刘康。
汉哀帝以“
汉家之制,推亲亲以显尊尊
”和“父亲身份不能低于儿子”为由,不顾朝廷反对,强行下诏追封刘康为“恭皇”。这样傅瑶就以恭皇生母的身份被册封为“恭皇太后”,恭皇的妻子丁姬(汉哀帝生母)被册封为“恭皇后”。
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汉哀帝又进一步尊傅瑶为“帝太太后”(后又改称“皇太太后”),丁姬为“帝太后”。就这样千年不见的奇观出现了,四位太后同朝称尊。汉哀帝也给四个太后规定了新称呼,王政君叫“长信宫”,赵飞燕叫“中宫”,傅瑶叫“永信宫”,丁姬叫“中安宫”。
注:“帝太太后”和“帝太后”是汉哀帝为了不复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尊号,搞得变体称谓。汉哀帝之后,“帝太太后”就再未被使用,“帝太后”在南北朝时期还被多次使用过。
有了新的身份和尊号,傅太后就开始了她的重头戏 --
夺权干政
。
“外戚乱政”可谓是两汉摆脱不掉的顽疾,不少人也纳闷,为什么汉朝的皇帝们不吸取教训反复授权于外戚呢?其实不是皇帝们看不到外戚的危害,而是皇帝们不得不这么做,或者说皇帝们在“两害取其轻”。
秦汉时期虽然皇帝集权制度已经确立,但是皇帝的权力别说和明清两朝比,和两宋都还有很大的差距。落后的制度和管理模式,让皇权难以涉足地方。皇帝只能通过分封和放权地方大族,来统御庞大的皇朝。
这些世家大族不仅经营地方,在朝堂也常常占据要职。对于皇帝而言,很多时候他们不是“臣子”而是“对手”。两汉内政史的一大看点,就是皇帝和世家豪族的各种斗争。
为了维护、保障自己的皇权,皇帝们不但不敢和他们更进一步合作,还要拉拢“伙伴”来抗衡这些“臣子”。受社会发展的限制,可供两汉皇帝选择伙伴的范围并不广,只有皇族和外戚。
从得权后的危害来说,更“亲近”皇位的皇族显然更大。所以皇帝们不得不仰仗外戚来保障权力、统御皇朝。因此不仅傅太后要夺王政君的权,汉哀帝为了自己考量,也希望更亲近自己的傅氏能替代王氏支撑皇权。
在后宫,傅太后与王政君争锋相对并嘲讽其为“老妪”,处处打压王政君的威信。在外朝,傅氏也在汉哀帝的支持下,排挤王氏家族的势力。因失去皇权的支持,王氏很快就在内外廷双线败退。
为防灭族之祸,王政君不得不放弃对抗。她让侄子大司马王莽主动提出“
乞骸骨
”(退休回家),变相承认傅氏掌权。这原本是常规的外戚此消彼长,但是汉哀帝也给王氏“制造”了机会,年龄小四十六岁的汉哀帝不仅没活过王政君,还未留下子嗣。
太皇太后闻帝崩,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太后召大司马贤,引见东箱,问以丧事调度。贤内忧,不能对,免冠谢。太后曰:“新都侯莽,前以大司马奉送先帝大行,晓习故事,吾令莽佐君。”贤顿首:“幸甚!”太后遣使者驰召莽。 《资治通鉴·卷三十五》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汉哀帝驾崩。王政君利用自己“历四朝”的超然地位,从汉哀帝宠臣大司马董贤手中强夺传国玉玺。然后王政君以“问国丧”召见董贤,逼迫董贤同意召王莽入朝。
王莽还朝后,很快就助王政君逼死了董贤、皇太后赵飞燕和汉哀帝的傅皇后(傅瑶的侄女),剥夺了傅瑶和丁姬的太后尊号(分别贬为陶恭王姬、姬)。
随后王政君昭告天下封汉元帝刘奭之孙、中山孝王刘兴之子,年仅九岁的刘衎为帝(汉平帝),并以太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除此之外王政君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坚决不给刘衎的母亲卫姬和祖母冯媛上尊号。
王政君的这一套“组合拳”非常漂亮,不仅迅速夺回了之前丢失的权柄,还将权势进一步扩大。不过王政君没意识到,虽然她无意篡权代汉,但这些操作对汉平帝和大汉来说是致命的。
王莽除了极具政治手腕,还极具表演天赋。迷惑朝堂上下,也迷惑了王政君。不仅人人都视他为大汉忠臣,王政君也主动放权与他。更重要的是王政君之前的举措,将皇帝变成了光杆司令和傀儡,皇权丧失了对抗外朝和外戚的能力。
权力的天平就此失去平衡,开始不断的向王莽倾斜。元始五年(公元6年),年仅16岁的汉平帝“英年早逝”,大汉开始出现“汉公莽当为皇帝”之类的天命祥瑞。三年后自觉羽翼丰满的王莽,重演王政君当年故事,派人向王政君强索传国玉玺。
自知犯下弥天大祸的王政君,除了大哭,唯有掷传国玺以泄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