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卷甲趋京畿，徐赤特遇伏败走
刘裕卷甲趋京畿，徐赤特遇伏败走
刘裕卷甲趋京畿，徐赤特遇伏败走
刘裕得知何无忌死耗，恐京畿就此失守，便即卷甲急趋，与数十骑驰至淮上。可巧遇着朝廷来使，急忙问讯，朝使谓贼尚未至，专待公援，刘裕才放心前进，行至江滨，适值风急波腾，众不敢济。刘裕慨然道：“天若佑晋，风将自息，否则总是一死，覆溺何害！”此时尚是一大忠臣。说着，便挺身下舟，众亦随下。说也奇怪，舟行风止竟安安稳稳的驶至京口。百姓见刘裕到来，齐声相庆，倚若长城。越二日，刘裕即入都，因江州覆没，表送章绶，有诏不许。时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藩，并州刺史刘道怜，各领兵入卫。刘藩系豫州刺史刘毅堂弟，与刘裕相见，报称刘毅已起兵拒贼，有表入京。刘裕谓兵宜缓进，不可求速，遂展纸作书云：
吾往日习击妖贼，晓其变态，贼新获利，锋不可当。今方整修船械，限日毕工，当与老弟同举。平贼以后，上流事自当尽委，愿弟勿疑！
书毕加封，令刘藩赍书诣刘毅，并嘱他传语乃兄，切勿躁进。刘藩趋往姑苏，投书与刘毅，且述刘裕之言。刘毅展阅未毕，便瞋目顾刘藩道：“前日举义平逆，权时推刘裕，汝道我真不及他吗？”说着将书掷地，立集水师二万，出发姑苏。到了桑落州，正值卢循、徐道复合兵前来，船头很是高锐，刘毅舰低脆，一与相触，便致碎损。客主情形，既不相符，刘毅众当然惊避。卢徐乘势冲突，连刘毅之舟都被撞碎。刘毅慌忙弃舟登岸，徒步奔还，随行只有数百人，余众都被贼虏去。果能及刘裕否？卢循审讯俘虏，得知刘裕已还建康，颇有戒心，意欲退还寻阳，攻取江陵，据住江荆二州，对抗晋廷。独徐道复谓宜乘胜急进。彼此争论数日，毕竟徐道复气盛，卢循不得不从，便即连樯东下。警报传达建康，刘裕因都城空虚，亟募民为兵，修治石头城。或谓宜分守津要，刘裕摇首道：“贼众我寡，再若分散，一处失利，全局俱动，今不如聚众石头城，随宜应赴，待至徒众四集，方可再图。”诸葛长民、孟昶等，探得贼势猖獗，舳舻蔽江，有众十数万，都不禁魂驰魄散，想出了一条趋避的计策，欲奉乘舆过江，独刘裕不许。孟昶料事颇明，曾谓何无忌、刘毅出师，必遭败衄，后皆果如孟昶之言。此时因北师甫还，战士已经疲乏，亦恐刘裕不能抵抗卢循，所以，主张北徙，朝议亦大半赞成。惟龙骧将军虞邱面折孟昶之议，还有中兵参军王仲德，也不服孟昶之论，独向刘裕进言道：“明公具命世才，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贼乘虚入寇，闻公凯旋，自当惊溃，若先自逃去，威名俱丧，何以图存？公若误从众议，仆不忍同尽，请从此辞。”刘裕大喜道：“我意正与卿相同。南山可改，此志不移呢。”正问答间，见孟昶踉跄进来，又申前议。刘裕勃然道：“今重镇外倾强寇内逼，人情惶骇，莫有固志。若一旦迁动必致瓦解，江北岂果可得至么？就使得至，也不能久延。今兵士虽少，尚足一战，我能胜贼，臣主同休，万一不胜，我当横尸庙门，以身殉国，难道好窜伏草间，偷生苟活么？我计已决，卿勿再言！”孟昶还要泣陈，自请先死。刘裕忿然道：“汝且看我一战，再死未迟。”孟昶怏怏退出归书遗表，略言“臣裕北讨，臣实赞同，今强贼乘虚进逼，自愧失策愿一死谢过”云云。表既封毕，便仰药而死。愚不可及。
俄闻卢循已至淮口，不得不内外 *** ，琅琊王司马德文督守宫城，刘裕出屯石头，使谘议参军刘粹，辅着四龄少子义隆，往镇京口。余将亦由刘裕调度，各有职守。刘裕登城遥望，见居民多临水眺贼，不禁动疑，顾问参军张劭。张劭答道：“今若节钺未临，百姓将奔散不暇，尚敢临水观望吗？照此看来，定是有恃无恐，所以得此安详。”刘裕又凝望片刻，召语将佐道：“贼若由新亭直进，锐不可当，只好暂时回避，徐决胜负。若回泊西岸，贼势必懈，便容易成擒了。”将佐等听了刘裕之言，便专探贼舰消息。徐道复原欲进兵新亭，焚舟直上，偏卢循不肯冒险，逡巡未行，且语徐道复道：“我军未向建康，闻孟昶已惧祸自裁，看来晋都空虚，必且自乱，何必急求一战，多伤士卒呢？”徐道复终不得请，退自叹息道：“我必为卢公所误，事终无成。若使我独力驰驱，得为英雄，取天下如反手哩。”
既而刘裕登石头城，望见敌船，引向新亭，也觉失色。嗣看他退驻蔡洲，方有喜容。龙骧将军虞邱请伐木为栅，保护石头淮口，又修治越城，增筑查浦药园廷尉宦寺所居之处。三垒，杜贼侵轶。刘裕皆依计施行，人心渐固。刘毅奔还建康，诣阙待罪。有诏降刘毅为后将军，刘裕却亲加慰勉，使知中外留守事宜。再派冠军将军刘敬宣屯北郊，辅国将军孟怀玉屯丹阳郡西，建武将军王仲德屯越城，广武将军刘默屯建阳门外。又令宁朔将军索邈，用突骑千匹，外蒙虎皮，分扎淮北。部署既定，壁垒皆新。卢循探悉情形，才悔因循误事，急遣战舰十余艘，进攻石头城的防栅。栅中守卒，并不出战，但用神臂弓竞射，一发数矢，无不摧陷，卢循只好退去。寻又伏兵南岸，伪使老弱东行，扬言将进攻白石。刘裕留参军沈林子、徐赤特防备南岸，截堵查浦，嘱令坚守勿动，自与刘毅、诸葛长民等往戍白石，拒遏贼军。卢循闻刘裕北去，自喜得计，遂引众进毁查浦，直攻张侯桥。徐赤特即欲出击，沈林子道：“贼众声往白石，乃反来此挑战，情诈可知。我众寡不敌，不如据垒自固，静待大军。况刘公曾一再面嘱，怎好有违？”徐赤特不听，自引部曲出战，遇伏败走，遁往淮北。贼众趁势攻栅，喊杀连天，亏得沈林子据栅力御，又经别将刘锺、朱龄石等相率来援，方将贼众击退，卢循引锐卒趋往丹阳。
（本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