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系列油画《归玄渡血》 —— 黄海海战两甲子纪念
“海疆系列”油画：在今天的一般的印象里，1960年代之前的整个中国近现代海军史，除了甲午战争以外几乎都显得含糊不清。我希望通过我的“海疆系列”油画为这段中国海军的“断代史”贡献一些直观的视觉图像，为唤起人们对这段历史的关注尽一些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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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玄渡血》，40 x 50 cm，oil on canvas, 2014
如果说中国近代海军历史上经历过的规模更大、对世界海军发展史影响最深远的海战，那恐怕一定是甲午战争中的黄海海战莫属了。2014年9月17日，在黄海海战之后两个甲子、120周年的日子里，我绘制了我的“海疆”系列的之一幅油画《归玄渡血》。
为了纪念那一页沉重的历史，我没有描绘激烈的战斗场景，而是选择了大战过后，舰队返航这个悲壮的时刻。
1894年9月18日晨，黄海海战的第二天，北洋水师剩余的主力舰只在短暂追击日本舰队之后连夜返航旅顺港。战时使用的深灰色涂装使得军舰在血色斜阳中的背影显得更加悲壮，如同在血水中远渡归来的玄铁。编队最前边正在转向的是水师旗舰“定远”铁甲舰（中央装甲堡式战列舰）。该舰在战前就临时拆除了被证明没有意义的主炮塔装甲外壳和一部分可能影响战斗的上层建筑。“定远”在海战中是日军舰队围攻的主要目标，被日军各型火炮命中数百次，舰桥和前桅杆都严重受损，但是她坚固主装甲却依然完好，所以此时并无大碍。
紧随其后的是“定远”的姊妹舰“镇远”，同样经历过日本舰队长达几个小时的集中射击，她没有装甲保护的舰艏此时已经进水，导致航行的姿态略微前倾。在她们后边依次是受损的防护巡洋舰“靖远”；遍体鳞伤并一度燃起大火的装甲巡洋舰“来远”；海战爆发后赶来支援参战的防护巡洋舰“平远”；以及从广州水师“借调”的国产轻巡洋舰“广丙”。大海中排成单列归航的六舰，就这样缓缓地给那支盛极一时的庞大舰队的远洋之旅，拉上了阴暗却浓重的幕布。
最后想起几句题外话: 最近略为值得我们欣慰的一则新闻，在黄海海战中表现勇敢的“致远”舰已经在两年前被发现和确认，不过为了防止文物偷盗者光顾，沉船在经过初步的水下考察之后又被重新用沙子掩埋了。这让我想到没有那么幸运的英国皇家海军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沉于马来西亚海域的“威尔士亲王”号极具历史意义，而且因为沉船内依然保存有数百具官兵遗骨而早已经被联合国认定为应当被视同为“战争公墓”保护。但是据说去年（2016）一批潜水爱好者在这里赫然发现一艘打捞船正在偷偷从水下捞起旧钢铁。潜水员们跟踪观察取证之后，向马来西亚当局和英国使馆通知了这一“盗墓”情况。经过一番调查之后，马来西亚港务局最终认定涉事船只运回码头的只是没有历史价值的废金属，并且还出于安全考虑禁止了潜水员来这个海域潜水。想必没有了多事的潜水员们，也就没有人再去无聊的打扰港务局的日常工作了吧。只是可怜这艘在世界反法西斯战场上奋战过的一代名舰，那个罗斯福和丘吉尔签署了勾绘战后国际关系格局的《大西洋 *** 》的地方，现在也只能在海底自求多福了。
希望有生之年，能在水下亲眼目睹“致远”舰重见天日，并且不再担心她会被偷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