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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铁托！——内雷特瓦河战役（下）

中国历史3周前 (09-09)120

黑郁金香

“白色”行动：南斯拉夫游击队的第四次反“围剿”

清算铁托！——内雷特瓦河战役（上）

清算铁托！——内雷特瓦河战役（中）

直到南斯拉夫社会主义时代末期，官方史学一直认为，摧毁内雷特瓦河上的桥梁实际上是南斯拉夫游击队更高统帅部设计出的一个巧妙诡计，旨在混淆敌军对游击队突围的真正方向。事实上，这是一个近乎于灾难性的决定，原因是他们缺乏对“切特尼克”军队的兵力数量和部署情况的情报掌握，而铁托的军事部门过于轻率鲁莽。这只会让本就严峻的战役局势更加恶化。1943年2月25日，德军党卫军第7“欧根亲王”志愿兵山地师和德军第369步兵师开始向格拉莫奇和利夫诺推进。由于战事持续的消耗以及斑疹伤寒疫情的蔓延，波斯尼亚第1军几乎已无法抵御轴心国军队的先头部队。于是毁坏或阻塞地面交通成为游击队最行之有效的防御手段：例如，德军工兵部队在一条只有6公里长的公路上发现了不少于230棵倒伏的树干。对南斯拉夫游击队战役集群主力来说幸运的是，上述提到的这两支德军师——在兵力数量和武器装备上都是最强悍的——奉命去保护至关重要的莫斯塔尔-利夫诺铝土矿区，而不是在内雷特瓦河地区寻求歼灭南斯拉夫游击队。即便如此，实力最为薄弱的德军第717步兵师，此时其正从上瓦库夫向普罗佐尔推进被游击队认为是一个致命威胁，因为镇外的拉马河谷，南斯拉夫游击队更高统帅部的中央医院就藏匿于此。

除南斯拉夫游击队版“长征”时期（1942年6月至11月）暂时解散外，南斯拉夫游击队更高统帅部的中央医院自1941年11月以来一直为周围部队的伤病人员提供医疗服务。1943年2月下旬，中央医院收治了约3800名病患（此外还有700名病患由其部队照顾）。中央医院收治如此大量丧失战斗能力的战士，其中许多人还是被担架抬着送至中央医院，这就对南斯拉夫游击队战役集群主力的计划方案和作战行动产生了决定性影响。以往痛苦的经历教会游击队战士永远不要抛弃受伤的同志；到1943年年初，这已成为他们信条铁律的组成部分，极大地增强了南斯拉夫游击队的团队精神。不利的一面则是，这将让军队丧失更大的作战优势，即更灵活的作战机动性：作战行动速度现在由笨重的中央医院移动速度决定。游击队伤员们的命运给铁托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他废寝忘食地寻找着更佳撤离方案，在这三天时间里他两次修改突围方向的作战计划。然而，在准备突围撤离之前，必须先处理掉恼人的德军部队。

在下令拆除内雷特瓦河上桥梁的同一天，南斯拉夫游击队在上瓦库夫地区制定了一场大规模反攻计划。尽管南斯拉夫历史学家坚持认为，这只是一次佯攻，但这次作战行动很可能是在尽更大努力，旨在为战役集群主力开辟通往波斯尼亚中部地区的道路。通过利用内线作战的优势和缴获的车辆，南斯拉夫游击队更高统帅部成功地集中起9个旅的作战兵力（其可用于作战的总共为12个旅）对抗隶属于德军第717步兵师和第718步兵师的6个德军步兵营（后增至8个）以及德军第202装甲团第1营的大部。最初的战斗发生在3月2日一个叫做维利察古姆诺的地方，无产阶级第4旅及时赶到，将中央医院从入侵的德军手中解救出来。两天后总攻开始：南斯拉夫游击队的猛烈攻击以及部署在普罗佐尔和其他地区的重型武器所构成“空前强度”的密集阻击火网，让德军部队大受震撼，德意志国防军开始屈服后撤。到3月5日上午，遭受到包围威胁的德军部队被迫撤离上瓦库夫，并在该镇西北约3公里的地方重新构起防御阵地。随着轴心国部队对中央医院更大的威胁已经解除，南斯拉夫游击队更高统帅部遂决定改变突围方向。与德军进行旷日持久的艰苦厮杀相比，冒着翻越普雷尼山和突破“切特尼克”封锁的风险被视为更为可行，因为德军的预备部队（德军第369步兵师）已经开始赶赴战场。3月7日，无产阶级第2师重新夺回亚布拉尼察并在内雷特瓦河左岸建立了一个小型桥头堡；四天后，即在彻底击败保皇党“切特尼克”的军队之后，南斯拉夫游击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博拉奇科湖站稳脚跟。与此同时，斯米尔诺夫和他的同志们在几天前被刚刚炸毁的铁路桥梁骨架上搭起了一座简易的浮桥。南斯拉夫游击队花费了整整一周时间才将中央医院以及战役集群主力大部撤离至对岸（突击第3师则独自从亚布拉尼察渡河）。3月15日，无产阶级第1师最后一批后卫部队从上瓦库夫一路缓慢而艰难地撤退，最终进入安全地带，并烧毁了他们身后这座古老而庄严的桥梁建筑。“白色2号”行动于3月17日正式结束：“没有缴获到任何战利品、没有俘获任何游击队成员、没有发现任何游击队伤员”（亚历山大勒尔大将）。

位于亚布拉尼察横跨在内雷特瓦河上一座被炸毁的桥梁，其作为“内雷特瓦河战役”博物馆的历史遗迹向世人展示着那段过往岁月

南斯拉夫游击队对上瓦库夫地区展开反攻的作战示意图，1943年3月3日至5日

南斯拉夫游击队无产阶级第2师政委米塔尔巴基奇（左）和无产阶级第2师师长佩科达普切维奇（中）正在审讯于1943年3月4日在内雷特瓦河战役中被俘的德军第718步兵师军官阿图尔施特雷克尔少校

从表面上来看，德军似乎对此次冬季战役的战果非常满意，铁托的解放区曾如此危险地靠近萨格勒布，如今该威胁已经彻底解除，其麾下最精良的游击队部队被迫在克罗地亚独立国的外围地区寻求庇护根据地；根据公开的官方统计，游击队至少有12500名官兵战死并有2500人沦为战俘（这还不包括意军造成的损失）。事实上，“白色”行动绝不是绝对的胜利。南斯拉夫游击队的大部分部队可能已经被驱逐出解放区，但波斯尼亚第1军和克罗地亚第1军仍留在各自的根据地，预计很快就会恢复作战行动；由于“乌斯塔沙”政权的固有不稳定性，这些地区长期的和平和稳定是不可能的。尽管游击队预计遭受到4000名无法挽回的减员损失（主要是由于疾病和寒冷），但他们远非一支穷途末路的军队：德军部队只缴获了大约650件小型武器、8门大炮和1辆坦克。铁托麾下仍然有大约2万名身体强健的游击队战士，尽管游击队缺乏重型武器，因为在撤退途中不得不扔进内雷特瓦河。最后，轴心国军队也为这场空洞的胜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德意志国防军指挥下作战的克罗地亚独立国军队，其参与的行动相对较少：126人战死、258人受伤以及218人失踪。德军部队的战报中称有536人战死、1348人受伤以及164人失踪；德军第717步兵师遭受损失最为惨重，损失兵力占初始兵力的近13%。然而，损失更大的还是意军：意军第12“萨萨里”步兵师有约1000名官兵战死、负伤和失踪；意军第13“国王”步兵师和意军第57“伦巴第”步兵师各自损失了大约600名官兵。意军第154“穆尔杰”步兵师实际上遭到毁灭性打击：官方战报称有2000人战死以及1300人失踪，以及损失了所有相关的武器和装备。